“黑红珍珠!”青莹很聪明地在一旁补充道。
瑾宁知道不能再听这些没文化的人说话,会被活活羞辱死的。
出了外头,看见陈梁晖也来了。
她一时欢喜,“哥哥!”
陈梁晖整个人看上去成熟了许多,或许只是因为在江宁侯府故作稳重,青涩褪去,像个大人一样了。
“妹妹。”他见屋里还有其他人,伸出去的手还是收了回来,只是眼底欣慰激动的神情没能敛去。
倒是瑾宁一把拉住他的手,笑道:“哥哥怎么也来了?我还打算明日先去了外公家,便回去看你。”
“想来见见你。”陈梁晖微笑道。
靖廷也出来了,他换了衣裳,巧了,也是一身的红色,他往日不穿,但是这会儿着实没什么衣服可穿,江宁侯给他收起的几身,都是颜色比较鲜艳的。
他其实怀念靖廷穿得活泼鲜艳的时候,因此才留下这些。
“大将军!”陈梁晖连忙拱手见礼。
“大哥!”陈靖廷还礼,倒是比陈梁晖更自在一些,一句大哥,就这样冲口而出了。
陈梁晖竟然傻笑了起来,搓着手看着瑾宁。
江宁侯笑道:“好了,都坐下来吧,马上就吃饭了,正好晖哥儿过来,咱一起喝几杯。”
他看了一下,没看到李良晟,问安坐一旁神色维持淡笑的江宁侯夫人,“那逆子呢?”
江宁侯夫人回答说:“他不舒服,我便叫人他在屋中歇着,回头给他送点饭。”
“废物!”江宁侯低低地斥责了一句。
做父亲的,怎么会不知道儿子的心思?
他是见不得靖廷立功归来,嫉妒眼红,不想面对。
江宁侯夫人眸色飞了一下,随即低敛,“他已经不适几天了,方才强撑着出去迎接了靖廷和瑾宁,实在是扛不住我才叫他休息的。”
“是吗?哪里不适?请的哪位大夫看?”江宁侯显然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人,甚至不顾有外人在场,一点面子都不给江宁侯夫人。
江宁侯夫人脸色微白,“请的是周大夫,腹中疼痛了几天了,若侯爷关心儿子,应该看得出他的脸色这几天都很苍白。”
“我只看到他眼睛冒红,嫉妒!”江宁侯说起他就生气,也懒得再说。
江宁侯夫人再也忍不住了,起身道:“我头痛,恕不能奉陪!”
说完,也不等江宁侯说话,便福身出了门。
她临走之时,眸光淡淡地在瑾宁的脸上扫过,那眸光锐利狠毒,夹着惊天狂怒。
瑾宁与她眸光有一瞬间的对视,她眸色镇定,漠然,冷幽如古井。
那古井之下,翻涌着前生的血雨腥风。
她的手,忽然被陈靖廷握住。
她抬起头看他,他眸光幽静,也是敛着万千心事。
查端明也适时出现在门口,江宁侯夫人对她福身,便大步而去。
查端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后看着瑾宁,再看着瑾宁与靖廷两人紧牵着的手,她嘴角扬起了一抹及不可见的讽刺,走了进来。
本来大家打算说说话的,但是见查端明进来,都止住了话题。
江宁侯和陈梁晖是觉得到底是皇上的嫔妃了,在她面前尽可能不说私事。
而瑾宁和靖廷则是不愿意在她面前谈论任何事。
如此,便入席了。
长孙嫣儿和陈幸如是妾,不能上座,她们自然不愿意伺候的,便都没出现。
天子嫔妾在,这顿饭便不能太过恣意。
但是,酒喝了几杯,江宁侯还是压不住自己飞扬的情绪,对靖廷道:“此番你历劫归来,与瑾宁一同平定东浙之乱,皇上和百官对你们都会另眼相看,只是,你们必须谨记一点,戒骄戒躁,不可自视过高,切莫招惹是非,但凡新贵得宠,总少不了流言蜚语,这些话,皇上听一回,没事,听两回,也未必会放在心上,可若听多了,纵然皇上不信,却还是会觉得厌烦,那么,最后就会变成你们的罪了。”
靖廷知道父亲说的都是官场经验,且朝中人心复杂,权力场上的事情,他多少接触过一些,便连忙放下了杯子聆听完毕后,道:“是,靖廷谨记父亲教诲。”
瑾宁也道:“瑾宁也会记住侯爷的话。”
江宁侯微笑看她,“瑾宁,虽然皇上另外赐婚,但是,你先前已经入门,侯爷二字不是你喊的。”
瑾宁脸色飞红,却也不忸怩,“是,父亲!”
陈梁晖对侯爷的话深以为然,确实如此啊,在这朝堂里,人心叵测,谁是真心朋友?谁是对立敌人?你肉眼压根看不准,只能是慎言慎行。
他入宫的时日虽然不长,可也连番经受波折,他太需要这些真知灼见了。
话匣子打开,自然就说到了靖廷东行的事情。
江宁侯问起内奸之事,靖廷淡淡掠过,“内奸之事儿子心里也有数,人死了,也不必再追究。”
查端明听了这话,看了他一眼,又讽刺地笑了笑。
瑾宁转移话题,“明日我得回一趟甄大将军府,再回一趟国公府,靖廷你明日得空吗?若得空陪我一块去。”
“好!”靖廷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