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枪,对着那人就开了一枪。
但……
却响起了两声枪响!
这一声枪响是从包厢里传出来的,让夜廷琛的心狠狠一凝。
他赶紧解决完门口的人,一脚踹开了包厢的门,里面一片昏暗。
他一眼就看到角落里,蜷缩成一团的人儿,立刻赶了过去。
阿德拉开窗帘,包厢里的一切都呈现在眼前。
乐烟儿的不远处躺着一个人,顾心月仰面朝上,胸口中了一枪,那鲜血正汩汩的流出来。她瞪大眼睛,似乎想说话,但是嘴巴刚刚张开,一口鲜血就溢了出来,填满了口腔。
她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满都是不甘心。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子弹都取出来了,乐烟儿还是对着自己开枪了?
她不甘心啊……
她不想死!
阿德淡淡的扫了一眼,就去处理了,像拖垃圾一样,将她拖出了包厢.
她没有闭眼,死死地握住那花瓶,尖端有血,划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而此刻的乐烟儿身上的伤势更为恐怖,额头伤口不断地溢出血,猩红的血狰狞地爬满了她的小脸,她的脸颊也被刺破,伤口有些深,看着十分狰狞。她的胳膊上有很长很长的一道伤口,正是刚才顾心月划的。
她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手里紧紧的握住那柄手枪。
夜廷琛将她打横抱起,她全身都疼,想要不牵扯伤口实在是太难了。
她疼的小脸蹙起,连痛苦的呻吟都喊不出来了。
嗓子里全是腥甜的血腥味,她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的扯着夜廷琛的衣服。
晚晚……
晚晚还在里面!
夜廷琛明白她的意思,就要冲过去踹开卫生间的门,却被她拉住。
她使劲的咽了咽血水,然后艰难的吞吐着……
“不要……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会害怕的……”
她的脸好疼,不断有血流下,流淌在她冰凉的唇上面。
这话,扯得夜廷琛心狠狠疼着。
他叫来阿德,让阿德护送乐晚晚回去,而他带着她火速赶往医院。
她坐在副驾驶上,瑟瑟发抖,仿佛很冷一样,身子不断地抽搐着。
他的大手使劲的握住她的小手,感受到她的身子正一点点的失去温度,他想给她温暖,但是……却比不过,她体温降低的速度。
“乐烟儿,你给我撑住!你不准有事,知不知道!”
夜廷琛的理智早已溃不成军,他就是在崩溃边缘徘徊的狮子,如果乐烟儿失去了,面对他的就是万丈悬崖!
乐烟儿不能出事,不能!
他用力的握住她的手,颤抖的放在唇边,一遍遍的说道。
“乐烟儿,我不准你离开我!你坚持住,我们一家三口才刚刚在一起,我们只是办了婚礼,还没有领证!你说过不会离开我,你要和我一起生活,你说过包养我,一起做饭,一起散步,一起看日出夕阳,一起过节……这么多的事情你都没有陪我做完,你不准出事!”
乐烟儿此刻还是有意识的,她看着这个男人慌乱不安,看着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她很想安慰他,想要张开双手,拥抱一下他。
但是,她没有力气。
她浑身都疼,已经不知道哪一处了。
她的神经一阵阵抽搐,大脑都快要罢工了。
她好冷,好像躲到他的怀里取取暖,可是他在开车。
她想让他不要开车了,用力的抱抱她,她很想闻闻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很想拥有那炙热的温度,很想听他心脏铿锵有力跳动的声音。
好想好想!
她怕自己死了,就感受不到了,趁自己现在意识还存在的时候。
最后,她被送到了医院,很多医生护士急色匆匆的过来,将她送上了抢救车,一路推着进入了手术室。
夜廷琛一路送到手术室门口,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最后在门口停下了。
她的手很冰很冰,他突然放开,长廊的冷风钻了进来,沾了血的手更冷了。
她费力的抬了抬,想要挽留住他,但……那门,终究是关上了。
她终于不用继续撑下去,意识渐渐涣散起来。
乐烟儿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清醒的,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长廊里,周围手术室的门都是紧闭的,偶尔会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匆匆走过。
他们手里拿着血袋,说二号手术室的病人因为外力因素,导致肝脏出血,现在已经具有生命危险。
她好奇的跟过去,没想到在门口看到了夜廷琛。
他呆愣愣的站在门口,仿佛丢了魂魄一样。
乐烟儿从未见过他这幅样子,整个人狼狈脆弱,仿佛是一根紧绷的弦,轻轻拉扯都会断裂。
他的背脊一如既往的笔直,但是却让乐烟儿觉得,只要拿手指头轻轻一戳,他所有极力伪装的坚强,都会碎掉。
就好像是拼接起来的花瓶,风一吹就会出现裂纹。
他站在手术室门口坐什么,里面躺着谁,他竟然这么关心?
“夜廷琛!”
她轻轻的喊他一声,夜廷琛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一般,颤抖的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