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都让人家叫你姐姐嘛。”李尚景看到林美景打开门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红色,手上还拿着一件,“现在怎么承认是老年人了。”
“竟然还是个两件套。”林美景把红色的开衫穿上,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
“可以。”李尚景把在他脚边爬来爬去的小乌龟放到了沙发上,拨弄着它的尾巴。
“这姑娘手真巧。”林美景转到了镜子前,偷偷瞄了一眼她儿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要不娶回家当儿媳妇得了。”
李尚景专心致志欺负那只乌龟,仿佛没听见这句话。
“你真的不打算再找一个了啊?”林美景坐到他旁边,把乌龟抱到了怀里,“朵朵来到妈妈这儿来,不要跟你哥哥玩。”
“暂时没这个打算。”
“嗯,那慢慢来吧。其实单身或是结婚都只是一种生活方式,你怎么开心就怎么来,我们也不强求你一定要怎么样,你也用不着为了我们怎么样。”林美景说,“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希望你能找个人共度余生,互相扶持着走下去----”她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李尚景,“男孩子也可以哦。”
“你觉得赵宇哲怎么样?”李尚景抬起头,表情几乎是肃穆的。
“他?”林美景跟他对视着,想了一会儿后说,“我说你们关系这么好呢……这事你先别跟你爸说……”
李尚景笑着站了起来,这时她才意识到他刚才是在耍着她玩儿呢,追上去狠狠拍了他一巴掌。
李尚景提着行李箱走出门的那一刻,凌音内心是欢呼雀跃的,她自己一个人悠闲地吃了个午饭,占据了他的大书房。
她跟于明远已经好几天不联系了,准确地说是她好几天没有回他的消息了。他每天都会给她打一个电话,但她从来没接过。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凌音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她把音乐关掉,按了接听。
“音音,我想你了。”
凌音把书合上,一下又一下按着自动铅笔的按头,嘴边不自觉浮现出经久不散的微笑:“不是说不要跟我打电话嘛。”
她的语气凶凶的,但尾音却带着一点儿笑意,于明远对着听筒亲了一下:“可是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明远。”凌音不知道是他的名字最后一个字读起来就是需要嘴角上翘的,还是她笑着读出了这个字,“我也想你了。”
“那我去找你。”
“不要。”凌音看着旁边的书架,唇角的笑一点点消失,停了好一会儿,他在那边一直叫她的名字,她一直听着却没有回应,“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的,你妈应该在张罗着给你相亲了吧。”
“没,她还想让我在她身边多待两年呢。”于明远看了下桌上陌生女孩的照片,“就是她让我去我也不去,我只要你,我要娶你。”
她以前听舍友谈恋爱时讲的那些情话只觉得肉麻,现在轮到她自己了,她才发现原来那些话再甜蜜都表达不出心中万分之一的心情:“我这边工作结束了就回去找你好不好?”
“音音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你不会想听的。”
“那我不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还是感受到了她心情渐渐沉下去的过程,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你一定要在大城市呆着吗?”
“嗯。”凌音说,“我不想回那个家了,那个城市都不想呆。”
“其实,住得远一点儿就见不到了。”
“你知道不会的,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凌音说,“而且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距离,各种人情关系网千丝万缕,总能联系到一起。”
于明远从心底里深深明白她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家的店就是靠这个一步一步发展起来的,现在要开的那家分店也是她爸爸找了关系才盘到了店面。但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因为他深谙此道并能从中获利。
没有人说话了,凌音想跟他说再见的时候,于明远把刚才的不愉快翻页了,主动换了一个话题:“我昨天去草莓园摘了很多草莓,给你寄过去好不好啊?”
“嗯。”凌音折着书页的边角,“可是寄过来会不会坏了啊?”
过了几天自由自在的日子,凌音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生活并对此非常满意,以至于她忘记了李尚景回来的时间。
阳台的灯亮着,手机放着大提琴曲,凌音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修剪着一盆花的花枝。
李尚景在门口叫了她两声没人应,他只好自己把行李箱提了进来,并把客户送的礼品放到了冰箱里,然后循着乐声找了过去:“你在这里干嘛?”
“去除顶端优势。”凌音挥舞着手中的剪刀回答道。
“罚钱”两个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李尚景停了下来,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凌音抓着剪刀站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罚钱。”李尚景看了一眼落在花盆里的枝叶,“你生物学得不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