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早晨睡过头了。”凌音在他审视的目光中低下了头。
“我们还没签合同,你这不算违约。”李尚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到了她的手中,“昨天晚上我忘记给你了,日期还是从今天开始算吧,昨晚的加班费就取消了。”
“好。”凌音飞快地拿出一支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拿出一个口红充当了印泥。她万万没想到,等了一天的死刑,其实是无罪释放。
“晚饭我已经吃过了。”李尚景说着指了一下右手边的房间,“要洗的衣服我放在里面了,注意事项看衣服标签上面的洗涤标志。”
洗涤标志,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些,都是全部扔进一个盆里混着洗了。凌音虽然答应着,其实对他下达的这项任务很是心虚。
“看不懂可以上网查,实在不确定再来问我。”李尚景好像看出来了,他把这个房间里的内门打开,“这个浴室你可以用,用完后要把地上的头发清理干净。”
说完他就去了书房,凌音看着门被关上,马上拿出手机查那些看着大同小异的标志,她把洗涤方法相同的那些衣服统一放在一个洗衣篮里,笼统地分了三类,然后花了一个小时把它们洗干净,分别晾晒或是烘干。
做完这些已经9点多了,凌音抬手看了看她被水浸湿的袖子,直接在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定好闹钟早早地上了床。
已经没有人跟她发消息了,凌音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不时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眼。当她第十八次点开微信的时候,又穿上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决定出去倒一杯水喝。
书房的门口有一片光从门缝里流出来,她把脚步放得很轻走到饮水机前,想起接水时会发出声音又犹豫了,转身要走,这时李尚景穿着浴袍走了过来,他的眼镜已经摘下来了,没有了镜片遮挡的眼睛看着不再那么冷冰冰,额前的碎发蓬松还稍微带着点儿潮气,凌音抓着杯子顿住了。
“做吗?”说完他并不等凌音回答,一把揽住了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贴得很近,凌音感觉好像是抱着一堵盛夏雨后闷热又潮湿的墙,她的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密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李尚景的一只手开始解她的扣子,嘴唇略过她的唇一路向下到了脖子。
凌音一直僵直着身子,在他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李尚景抬头看了她一眼,收回了手:“你不方便?”
“不……不是。”凌音支支吾吾地说。
等了一会儿,李尚景又把她拉了过来,抓着她的衣领把一边的衣服褪到了肩下,俯下身去的时候,凌音一个激灵推开了他。
李尚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解地看着她,凌音把衣服拉上,抬起下巴说:“协议上说乙方有权要求甲方提供健康证明,甲乙双方不得隐瞒各自病史。”
第3章 第 3 章
黑暗中李尚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即低声笑了:“好,我也会给你提供一份体检报告。”
凌音把被他放在饮水机杯托上的水杯拿起来,接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温水端起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迅速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她6点就起床了,拖完地把客厅和餐厅都打扫了一遍,这时李尚景也起来了,他看了一眼拿着洗干净的抹布从洗衣房出来的凌音,打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凌音站在门口问:“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不吃的东西我不会买。”李尚景打开电脑,等待开机的时间他又补充了一句,“过两天我会带你去我经常买东西的超市看一看,到时候再告诉你。”
凌音走到半路又退回来,听他说完后半句直接去了厨房。送走了李尚景,她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先是去了一趟银行,又在批发市场买了两把锁。
中午李尚景没有回来,她就自己简单下了点儿面条,吃完实在无事可做,就把他的家参观了一遍----除了不能进去的区域。他的卧室和书房按规定不能进,有一个房间锁着,所以其实她可以去的地方很少。
虽然这是个婚房,可能是因为女主人刚刚过世吧,大面积的黑白灰给人的感觉死气沉沉的,唯一活泼的元素就是客厅里的照片墙,七彩的卡通边框跟整体的格局有些不搭,但里面一张照片都没有。
肉眼可见之处没有一点儿红色,通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一尘不染,一地的绿植清晰可见,凌音推开门走了进去,发现一片绿中有一丛白特别显眼,它放在一个造型优美的紫红色花架上,叶子大而浓绿,每朵花有人的手掌大小,黄色的花蕊鲜嫩而娇媚,如果不凑近看,只能看到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舒展开来,宛若睡莲。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也许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吧。土壤表层已经干了,凌音看了看角落里的喷水壶,终究是没敢动。
傍晚的时候李尚景回来了,不过他在不在家区别并不大,书房的门永远关着,有时候凌音都会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她关掉刚响了一声的闹钟,走进厨房揭开锅盖往锅里面撒了一小把盐。
再出去的时候听到门厅有动静,凌音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疑惑地朝门口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