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杉心底凉成一片,“那么,爹在打他罚他之前,可曾问明白了因由?岩儿为何无缘无故把你儿子推入水,总该有个说法的吧?”
这下,秦涛没话说了,因为他没问,只是看到何氏抱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哭成一团的时候火上头来,让人取了鞭子就直接打秦岩。
何氏尖锐而冷厉的眼神盯着她就不放,“不管什么原因,他这么做,就该打该罚。”
秦杉道:“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那我自己去问。”
说完就想转身。
“你站住!”何氏大怒,“不让你去你还偏去?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怎么,母亲这是怕我从岩儿嘴里问出什么来,紧张了?”
何氏脸上肌肉跳了跳,走过来抬手就给秦杉狠狠一耳光。
秦杉身子踉跄着往后退,脊背撞在柱子上,脸颊火辣辣的疼,她没去捂脸,而是第一时间看向秦涛,秦涛不知何时低下了头,仿佛根本就没看见何氏打她的那一幕。
秦杉十指死死攥着,指甲扎得柔嫩的掌心疼,头一次觉得有爹比没爹还让人心凉。
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抬手抹去嘴角血痕,“岩儿犯了错,挨了鞭子又被罚跪,我这一巴掌,算是替他顶了一半的罪,谁要是再敢拦着我去看他,你们就等着让西平侯府来娶我的尸体吧!”
有把柄在何氏手上,秦涛对于她那些飞扬跋扈的做法,很多时候只能选择做睁眼瞎,哪怕是刚才何氏动手打了秦杉的事,他都可以装作不知情,可一旦涉及到官场上的利益,那就是碰不得的硬茬子了,马上腾地站起来,劝阻何氏道:“你看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还动手打孩子,传出去像什么话?”
何氏看了秦涛一眼,笑得讽刺,“这会儿知道心疼了?”
“我这我这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么?”
“是么?”何氏半点不领情,重重哼了一声,走回床榻前坐下。
秦杉看着秦涛那怂包样,想起娘亲还在府上被他随打随骂的场景,前后反差简直不要太讽刺,心下明白右相府早已是这个女人的天下,她就算再有多少苦水,跟名义上的爹说了也只是白费劲,索性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直接去祠堂。
奶娘见到秦杉这副样子,心疼地道:“姑娘,先回房抹药吧!”
“不必。”秦杉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只想知道弟弟到底如何了,脚下带风似的,快速朝着祠堂而去。
见到是大姑娘,守在祠堂外的婆子们不敢阻拦,开门让她进去。
“岩儿。”一眼看到跪在祖宗牌位前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影,秦杉心里一揪,三两步奔过去将他拉起来,满脸心疼,“你怎么样?”
“姐,你怎么来了?”秦岩后背上全是因为鞭打而溢出来的血迹,看起来十分的瘆人,看得秦杉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实话告诉姐姐,爹为何打你?”
说起这个,秦岩顿时愤愤不平,“那个小杂种,他竟敢说我们姐弟俩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孽种,还骂了娘,骂得很难听,姐,你说他一个豆丁大的孩子,若是没人教,怎么可能会骂出这种话来?”
这摆明了就是何氏与旁人说的话传入了她儿子耳朵里,见着秦岩所以照搬出来罢了,或许那孩子压根就不晓得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自己做的孽,倒让他们姐弟来背锅?
可偏偏,秦杉一点办法都没有,祖父祖母早就作古,这府中没有大家长能为他们姐弟撑腰,唯一的爹,一见到他那个继室就成了软脚虾,就算秦杉有理有据,她也掰不过何氏的专横霸道。
叹了一口气,秦杉道:“岩儿,你太冲动了,既然知道是大人做的孽,为何要拿孩子撒气,他再不是,也是条人命,这大冷的天落入水里,万一捞出来没了气儿,你可就闯大祸了。”
秦岩急了,“姐,不是我推他的,我只是听不惯,骂了他两句就走了,至于后来那小子是怎么落的水,我压根就不知情,直到爹打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被人给诬陷了。”
秦杉脸色更难看,“还有这种事?”
秦岩马上指天发誓,“我保证,我没对那小子动过手,而且他是在我走后才落水的,至于谁动的手,我就不得而知了。”
秦岩越说,秦杉越发的堵心,从方才秦涛的反应来看,他从始至终就没问过秦岩整件事情的经过,也就是说,不管这件事是不是秦岩做的,秦涛都会打他,而目的,自然是给何氏出气。
她还没嫁就这样,那么等嫁了呢?岩儿这样的性子,指定得被何氏想法子折腾死。
“岩儿,来,咱们回去上药,顺便换身衣裳。”
秦杉扶着他,准备走出祠堂。
秦岩不肯,站着不动,“姐,我就不出去了,否则一会儿爹指定把罪过都推到你头上,我没事,不信你看。”秦岩转了一圈儿,证明自己精神抖擞,可是后背上的那些伤痕,却刺痛了秦杉的眼。
见她又要哭,秦岩忙又道:“姐,你别难过,我皮糙肉厚的,多打几下都没事,真的,不就是跪上一夜吗?我跪就是了。”
经过这段日子,秦岩成熟了很多,也开始学会了为长姐分忧。
秦杉感动的同时,又心酸,哪里忍心看他一个人在这儿受苦,拽着就不放,“出嫁之前,他们不敢把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