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小姐,您说的是对的,他的确会些武功,只是不知道为何被逼到了这等惨状却未表现出来自己的身手。”周怀疑窦道。
“因他是疯子呗。”秦霜立刻开了口。
秦莞摇头,“不是,我看他脚步虚浮,呼吸也有些不稳,手腕挥的虽快,却到底没有使出什么敏捷的招式,似乎是身上太过虚弱而致,你们看他的眼神”
“疯子”墨发散乱,将眉眼遮住了大半,眼下只能从墨发的缝隙中去看他的眉眼。
秦霜看了几瞬,忽而低声道,“他似乎有些难受”
“疯子”眉头紧皱,眼神犀利阴冷之中带着几分煎熬之色,仿佛正置身于什么痛楚之中,秦莞眉头微皱看向周怀,“周管家可有法子将他救下?”
周怀欲言又止,“九小姐”
秦莞打断了周怀的话,“他这样子有些古怪,我稍加探看,若当真是个闹事的疯子,我绝不会多管闲事,可若不是,我只怕会和五姐不见了有关。”
周怀心神几动,眸光一转看向人群,他一眼认出了适才说过话的主人家,便上的前去,“这位兄台。”
周怀拱了拱手,而后从袖中掏出了五两银子,“这位兄台,此人有些像我们此前遇到过的一位病患,因主治者是我们主人的故友,还请兄台卖个面子让我们将此人带走,也免得你们费一番周折,若是伤了诸位便不好了。”
本就是个费力才能抓到的疯子,他们将他抓起来也不过是想教训一顿,可是眼下周怀给了银子,便等于他们什么都没做便白白赚了一大笔!
此前说话的男人很快就做了决定,他一把接过银子,“你带走就带走吧,可不能再闹事吓人啊,否则我们还要再抓回来,还有,我们可不帮你抓住啊,你自己想法子!”
说着,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村民们一边笑闹着让那男人请客一边从此处离了开去。
一时间,乱哄哄的草垛旁只剩下了“疯子”和秦莞一行。
见所有人一走,那疯子手中挥舞着的木棒“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同一时间,疯子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跌坐在了地上,虽然如此,他一双眸子却是透过发隙看着秦莞诸人,那眼神比先前多了两分戒备。
秦莞抬步朝疯子走了过来,茯苓当即道,“小姐当心——”
周怀也有几分担忧,然而看着秦莞一步一步极缓的上前,方知道秦莞是成竹在胸的。
“你还记得我们吗?”
秦莞语声轻缓,在距离疯子四五步的时候停了下来,她见疯子跌坐在地,便也缓缓的蹲了下来,“那天晚上,在百草园,你们吓了我们一跳。”
疯子眼神几闪,而后垂了眸。
秦莞见状,越发肯定自己没认错人。
“你不要怕,我们是前几日借住在百草园的,是孙神医的朋友,孙神医不是将你们都送回去了?你怎么来了这里?你的病是否还没好?”
秦莞缓缓的问了几个问题,可那疯子只低着头却不回答。
周怀和秦霜都走上前几步,疯子立刻抬眸朝他们看过去,秦莞离得近,那一瞬间,秦莞看到疯子眼底闪过了一瞬极其低寒的光,那样的眼神,竟然是气势逼人的。
秦莞心中微动,会武功,还有这样的眼神,当真是这穷乡僻壤之处的村民?
这么想着,秦莞开始打量他身上的衣衫和靴子。
他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身上的衣衫一片灰白脏污,靴子更是沾满了泥浆。
秦莞眸子微狭,忽然问,“你到底是谁?”
疯子撑在地上的手顿时紧握成拳,眸子,也有几分阴寒的朝秦莞看了过来。
这一眼看来,便是秦莞都止不住的有些紧张,后面周怀看出不对,立刻就要上前来挡住秦莞,秦莞手一挥,“周管家不必担心——”
她的话含着几分威慑力,让周怀一愣,也让疯子的眼眶缩了缩。
纵然眼神骇人,可秦莞到底是秦莞,一个眼神还不至于让她色变,她仍然不疾不徐的看着疯子,“你身上的衣衫虽然脏污,却是上好的湖州绸缎,你脚上的靴子上更是绣有银线,你不是赤水河的村民,你到底是谁?为何董叔说你是住在百草园的病患?”
秦莞语声极低,眼神亦带着几分关切,到了这一步,她只会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一次见到此人之时他便要逃走,后来她们亲眼看着他被抓了回去,那时候,董叔说什么她们都会信,可到了如今,秦莞几乎可以肯定,董叔在骗他们!
“你莫怕,你是不是得了重病?你是被家人带去百草园的?还是你被孙神医囚禁了?”
秦莞试探的问着,前面两问面前之人皆无反应,可当“囚禁”二字一出,男人的眼神却是微闪,秦莞心头一紧,“好端端他们怎会被囚禁?所以你没有被他们送走,你是逃出来的?”
疯子看着秦莞,这一次却滴水不漏没有任何表情。
秦莞浅吸口气,“我们和孙神医的一个师弟熟识,孙神医的百草园我们只是借住而已,并不知里面竟然囚禁了人,你若有什么难处,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
秦莞说着,上下打量他几瞬,既然不是得了重病,那他的虚弱从何而来?
秦莞心思一转,“你被下药了?你不要怕,我会医术的”
秦莞说着,已往前慢慢的动了一步,她眼下有几分急切几分疑惑,因脑海之中一片混乱,眼底的关切就更是毫无掩饰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