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琰见秦莞垂着眉眼不说话,便主动问了一句。
秦莞抬眸道,“闲来无事,只看做做药丸之类的。”
秦琰欲言又止一瞬,想了想还是没先说,便道,“你不必紧张,没什么大事的。”
秦莞点点头,跟着秦琰直入了书房院门,夜色已深,冬寒深重,秦莞一进院子便看到屋子里一片灯火灿然,秦莞敛了心神,跟在秦琰之后进了屋门。
“父亲,九妹妹来了——”
秦琰转身一看,秦莞便福了福身,“拜见大伯。”
秦述面带和煦笑意,“外面冷不冷啊,怎么也不穿个斗篷?”
秦莞弯唇,“就在府中行走,不冷的。”
秦述指了指一边的凳子,“坐下说话。”
秦琰和秦莞一起落座,秦述便温和的道,“这件事本来应该你一回来就和你说的,可我想着你刚回来还不适应,便打算等你歇一歇再告诉你,眼下你回来几日了,想来也舒缓过来了,我便将一些东西给你。”
说着,秦琰从书案屉子里拿出了一个紫檀木盒子,他拍了拍盒盖子,道,“这里面装的是二弟过世之时留下的二房的家产,当年他们去的急,而你年纪又小,因害怕底下的刁奴欺主,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我代为保管,当初这事是族里的其他长辈公证过的,所以你可放心,眼下你回来了,这些东西我便交给你自己保管。”
说着,秦琰将盒子一推,“这些产业还是当年二弟府上的几个管事在管着,如今这几个管事都在二弟的庄子上,当年二弟名下是有几间铺子的,不过二弟去之后,那几间铺子没了个知根知底的主子看着,一日不如一日,后来我做主盘了出去换了田地,这几年底下的租子一年比一年多,皆是存在庆丰钱庄的,你拿着你父亲的印信去便可将存着的银子取出来,这里面便是地契房契等还有二弟的印信等,你先拿着,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想想什么时候想见这些管事了便告诉你三哥,让你三哥派人喊他们入府便是。”
秦莞听着自然点头,秦琰又道,“这些产业不必你亲自上手,底下的管事都是熟手,你只需让他们知道你是他们的主子便可,等将来你要出嫁,这些便是你的嫁妆。”
秦莞欲言又止,一听秦述的话她便知道这份产业价值不菲,而她并非九小姐,若就这般收下她心中颇有几分心虚,见她神色迟疑,秦述一笑,“你若担心管不好,随时可来问我,或者问你三哥也可,到时候我们自会帮你,你父亲是个清正的,这些产业并不算多,等你出嫁之时,你大伯母还要为你添妆才好,虽是如此,这也是你父亲的遗物,无论如何都该交由给你才是,快来拿着,这里面还有当年族中长辈公证的单子,上面将每一样产业都列在上头了,你检查检查里面的契书是否齐全——”
秦述和秦琰皆注视着秦莞,秦莞沉吟一瞬,硬着头皮起身走到了案前将那盒子接过,盒子沉沉的,秦述笑道,“打开检查一下——”
秦莞忙道,“这么多年多亏大伯代为掌管,自然不必查看的。”
秦述一笑,“你信大伯就好。”说着顿了顿,“大伯听你三哥说,你会验尸?”
秦莞正想着这盒子怎么处置才好,冷不防的被“验尸”二字惊了一跳。
秦莞看了秦琰一眼,点头,“是。”
秦述笑意微深,“你怎么会的验尸呢?”
秦莞背脊一挺,“最开始只是会医术罢了,后来偶然看到一篇关乎验尸之文,意外发现竟然和医道有相通之处,官府查验之时也有自然病死而后被认为是被谋害而死的,这时候仵作需得验尸判断是否为人所害,这其中多需病理之论,而有时候,分明是为人所害,又被假装成自然病死的,这其中的验证之法需要诸多医理,因此让我对验尸生了几分兴趣,这才加以研究,我看了些书,发现倒也不难。”
“倒也不难”四字让秦述微微眯眸,验尸当然不简单,不过对一个有天分的人而言,倒也真是不难,秦述听的兴致勃勃,“你这么说,还真是这样,不过你不害怕吗?”
秦莞抿了抿唇,“开始还是有些怕的,不过后来发现死人动也不能动,又不能伤人,便也不怕了,至于神神鬼鬼之说,只需验尸之时点上祛晦香便好。”
秦述眼底明光越来越盛,他总算信了几分秦琰的话,哪有一个姑娘家能这般平静的说验尸死人之话呢?秦琰又道,“不怕血腥和那些污秽之物?”
秦莞默了默,“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秦述微愣,随后朗声笑起来,“好,好一个菩提本无树,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你看着就沉静的紧,没想到这份心性也很是超然,心之畏怖皆是幻象,若是想明白了这一点,倒的确不害怕了,莞儿,你真是让伯父刮目。”
秦莞敛眉,“只是在锦州时听老夫人念过许多佛经罢了”
这么一说,秦述更不觉有异,只心中轻叹,“你三哥说你医术不同寻常我还觉诧异,你父亲和母亲虽然也中意此道,可他二人却并未在此道之上建树非常,如今看来,你倒是凭着他们早年的教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足足可见你的天分不凡。”
不仅在医道之上天分不凡,凭着锦州老夫人念了几句佛经便有所顿悟,此等心性也不是凡俗之人能有的,秦述除了第一日见到秦莞被其姿容惊到,此后却无时间和三位侄女多说几句,今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