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怀信摸了一把汗,忙指挥身边一个衙差,“去,将老夫人送到旁边的花厅里坐着。”说着又看向蒋氏笑道,“老夫人,您先去歇着,有什么问题再来问您。”
蒋氏手上挂着一串佛珠,闻言朝着霍怀信单手一拜,“阿弥陀佛,此事就拜托知府大人了。”说着,又对燕迟拜了一拜,这才带着秦琛几人走了。
他们几个一走,燕迟便问,“尸体在哪里?”
霍怀信抬手往里面一指,“在里面,世子殿下请——”
燕迟迈步,走出去两步再回头,却见秦莞仍然站在原地未动,燕迟蹙眉,“怎么?不想看看尸体是怎么回事?”
秦莞背脊一挺,想!自然想!别说事发在秦府了,便是路边遇见疑案,凭着她多年跟随父亲办案的本能她都会想去探究探究,可是
秦莞蹙眉看着燕迟,“世子殿下要审这个案子?”
并非秦莞管的太多,只是燕迟好好地不在岳家军营里,怎来了秦府,她本以为他找霍知府是为了别的事,可眼下看来,他似乎就是为了秦府的案子来的!
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事她还不知道。
秦莞虽然问的模糊,可燕迟和霍怀信都明白了她的意思,霍怀信更是咧嘴一笑,“九姑娘诧异殿下来审案了?哈哈,九姑娘还不知道吧,殿下如今已经肩负刑部提刑按察使的重任,位同刑部左侍郎,他如今身在锦州,锦州的人命案子自然由他来过问。”
秦莞顿时瞪大了眸子,“刑部提刑按察使?”
提刑巡查使一职并非常任官职,然而但凡带了按察使三字的,大都由天子和中书省直接任命,带着天子的威仪至州府,行督查监管之责,且手握官员考核和州府内政督理之权,燕迟乃是提刑按察使,别的或许不能插手,可锦州府所有和刑狱有关的勘察诉讼案件皆为他职内之责,有他在,霍怀信和府衙巡理院便成了他手下的兵将,秦府的案子怎么办如何办,他说话的确最为管用,可燕迟好端端的怎么被安上了提刑按察使的帽子?
“是啊,就是提刑按察使。”霍怀信叹了口气,见四下没外人便道,“宋小姐的案子被传回了京城,事关安阳侯府和宋国公府,圣上或许也想到了太长公主的盛怒,所以便把殿下推了出来,这个案子本是十分棘手的,圣上也不知道多久能破,于是想让殿下主导此案,既全了几家的颜面,又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顿了顿,霍怀信哭笑不得道,“可没想到,圣令还没从京城送来,这案子便在九姑娘的帮忙之下破了,圣令是昨天下午到的,当时在下还说圣令来晚了,殿下这个按察使变成了个闲差,可没想到这话刚出口,今日秦府就出事了”
霍怀信无奈苦笑,秦莞也跟着眨了眨眼,宋柔的案子的确牵涉甚大,而当今圣上知道燕迟的身份和安阳侯府亲好,便把他推了出来倒也是一招妙棋,何况凭着燕迟的身份和魄力,行事也不会畏首畏尾,自然能最快的将案子督办了,只是只怕当今圣上也没想到,这件案子这么快就破了,不过,圣上的圣令是让燕迟督办宋柔的案子,还是说真的坐实了他提刑按察使的身份?如果是前一种便罢了,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就要复杂的多了。
“不过在下看圣上的意思,也有要借机考验历练世子殿下的意思,这桩案子正好能让世子殿下一展身手。”霍怀信说着,又补了一句,“有殿下在,可算是给在下吃了一粒定心丸,这件案子如何查全看殿下的意思,下官一定做好殿下的马前卒。”
霍怀信这话不无恭维之意,秦莞一颗心却微沉下来。
燕迟从朔西军回来,难道以后不是要继续回军中去而是入了朝堂?
若圣上真的是让燕迟在提刑按察使一职上历练,那岂非是往后要把他留在刑部的意思?可一旦这样安排,燕迟想回军中去便太难了!
秦莞一瞬之间思虑良多,燕迟面上却没有什么波澜,他看了秦莞一眼转身进了院子,“知府大人说说看吧,今日从接到消息到现在,都了解了些什么?”
燕迟脚步放慢了一些,霍怀信忙跟上道,“下官是一个半时辰之前接到秦府的家丁去衙门报官的,只说府内死了人,并没说旁的,下官一听是秦府,一边让人报给世子殿下听,一边来了秦府,过来的时候秦府内院已经被整肃,所有的下人都不得靠近,秦府素来家风严正,如此可见一斑,没有杂七杂八的人倒也十分便宜,下官带着人进来,便听这院子里的丫鬟说,今日一早推开房门就看到这位姨娘死在自己屋子里,当时吓得不行就告诉了林夫人,是林夫人让人去官府报官的——”
微微一顿,霍怀信又道,“这位姨娘是府上的八姨娘,很受宠爱,不过近来秦老爷病了之后很少来内宅,而这位姨娘也在这几日病倒了,还在吃药,而她就死在自己床上的,她这院子里只有两个近身的丫头侍候,两个丫头说,昨天晚上姨娘早早歇下之后,她们就把院门关了也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推开门发现人死了。”
燕迟皱眉,“门没锁?”
霍怀信点点头,“门没锁。”
正说着,燕迟看向前面的正房,“这里就是她的屋子了?”
霍怀信点头,“正是,徐河正在屋子里检查尸体。”
燕迟大步走向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