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这个人浑身,黏腻的黄色液体粘附在他的全身,缓慢的向下流淌,他浑身青白一片,眼中只有眼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尸体 顾言蹊猛然从衣柜中跳了出来
仆人再度恢复了原貌,他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带着满身臭气迈出房间。
“你看到了什么”
他的声音僵硬呆板,就像是死人在说话
“我马上离开。”
顾言蹊的手在四处摸索,可周围根本没有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他只好快速的站了起来,朝着房门退去。
仆人仍然带着那个夸张的笑容,死人一般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顾言蹊,突然张开了嘴巴。
那嘴巴从嘴角裂开,一路裂到耳根,而后就连脑壳都裂了开来。
恐怖的大嘴中是一圈一圈疑似七鳃鳗般的牙齿,血红的液体粘附在那黄褐色的牙上,缓慢的向下低落。
顾言蹊头也不回,迅速冲出了房间
走廊里站满了仆人,他们对身边发生的这场混乱根本没有关注,依旧自顾自的干着自己的事情。
杨天逸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前方又是一条死路的厨房,顾言蹊只好向下跑 仆人的半个脑袋都裂了开来,从那张恐怖的大口看去,甚至还能看到里面搅合成一团的脑子。
他走的很慢,可顾言蹊无论跑得多快,躲在哪里,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顾言蹊已经跑到了一层,仆人还追在他的身后,再要跑,就只能打开大门冲出去。
可他不愿意开门
本能告诉他,不要开门甚至不要触碰那扇门不要靠近那扇门 但那个恐怖的仆人已经追了上来。
顾言蹊大口喘着粗气,他感到肺部生疼,可大脑明知这疼痛无比痛苦,他自己却没什么感觉,仿佛这痛苦只是微风拂过肌肤,无关痛痒 仆人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的形象一会是的死人,一会是古堡的仆人。
似乎有点点红光在眉心闪耀,顾言蹊感觉自己一会迷糊一会清明,但有一件事是他始终记得的。
不要靠近大门
他终于被逼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
可正是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
顾言蹊伸出手,死死抓住墙上的烛台,狠狠拽了出来。
人头蜡烛跌落在地上,血红的蜡油流了满地,烛光闪烁片刻就彻底熄灭。
顾言蹊抓着烛台,朝着仆人横扫过去
金属烛台砸进那个恐怖的脑袋里,仆人的头颅就像是堆积在一起的碎肉,被砸的血肉横飞,连脑壳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仆人的身体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
顾言蹊喘着气,将烛台扔开。
他看着仆人的尸体,心头没有半点慌乱,就像是已经杀过无数人一般熟练。
要把这个尸体处理掉。
这般想着,他便开始朝着四处看去,打算寻找个能够抛尸的地方。
“顾言蹊。”
突然,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顾言蹊应声看去,脸色微变。
“米二少。”
米柳,米二少爷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神经质的咬着手指,眼睛却不再朝着四处乱看。
他有没有看到自己杀人
仆人的尸体就在他脚边躺着,看没看到杀人的过程又有什么意义 顾言蹊瞥了眼烛台,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米二少也干掉。
金色的微光闪过,米二少混沌的眼神清明了片刻,他慌乱的说着:“荔枝不见了。”
荔枝对了,是宁荔,二少夫人。
“顾言蹊。”米二少看着他,急切的问道,“你看到荔枝了吗,她一个人一定很害怕。”
他一面说着,一面咬着指甲,那指甲已经被他咬秃了,他又开始啃食指尖的嫩肉。
皮肉被咬破,鲜血流了出来,蹭了他满嘴,可米二少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一样,不断地说着,“我要去找荔枝。”
他的声音越来愈大,整个人也开始有些癫狂,顾言蹊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不动神色的朝着烛台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就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人。
数百个仆人不知从何处出现,不知从何时竟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 仆人们密密麻麻的站着,他们身上带着恶臭的气味,朝着顾言蹊和米二少走来 “过来”
顾言蹊一把抓住米二少,将他拉到自己的身后,慢慢的向后退去,可他退不了多远,因为在他们身后,就是那扇通往外界的大门 退
不能再退了
不能接触那扇门
顾言蹊一咬牙,他抓起地上的尸体,狠狠朝着门甩去 就这样把门砸开吧
可尸体接触到门,却并没有他预料中的结果。
大门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死死咬住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