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憋到过年,已经身为皇后娘娘的女儿宣召亲人入宫,闵夫人才把这憋了一冬天的心事尽数给女儿抖落了,愁眉不展地问皇后:“此事,可有解法?”
皇后不敢承诺,也没说此事已然无解,只婉转道:“嘉熠之意,世人皆不可强也。”
屠果把这些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也不嫌啰嗦,细细地描述给他姑。结合两百万两银子的事儿,中心意思就一个:我舅舅挺好的,姑姑要不要?
姑姑若要,他给他姑换!
百里芸把他的信来回看了两遍,暂时先放在一边。觉得回信还没开始写,自己已经开始有些牙疼。
彩屏的信主要是给她贺寿,然后比皇帝和太子的信多了些琐碎的宫中事。比如太后感念德太妃援手之恩,亲自上奏皇上,允德太妃和婉太嫔娘娘随其子就藩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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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京中风云
比如优容公主没有得到长公主的封号,不哭不闹,平静地接受了。新帝看她懂事,先帝下葬之后便解除了她的禁足,她也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等等。
信中,优容也提到了,皇兄的身体似乎不太好。
百里芸看到这里的时候,眉头蹙了起来。
李氏的信中照常絮叨了一些家长里短,照常言辞隐晦地告诫百里芸,她跟拓跋猎目前只是未婚夫妻,又是以为先帝祈福之名偷溜出去的,关系千万不可逾越,云云。
与以往不同的是,李氏这次着重提了百里芸的长兄百里辰的婚事该定了。
百里辰与拓跋猎同年,今年已经二十四岁,按说早该成婚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李氏这两年也给他看过许多姑娘,他都不同意。
说起来,初平帝如今真是缺人缺得厉害。李缁提议百里敬出山之后,百里辰也被初平帝想了起来,顺道宣回了朝堂,不但恢复了原本的职级,还往上提了一大级,任文职散官、正六品上的朝议郎。
听着只是个文职散官,可是就跟闵圭的光禄大夫一样,越是没有固定的职责,就越是像一个大筐,皇帝给你派多少差事,你就得干多少差事。
李氏在信里跟百里芸说,百里辰现在整天忙得团团转,忙起来几天顾不上回一趟家都是常事。
为此李氏还有些不安,在信里跟百里芸嘀咕,说之前说好的老将军归田、孩子们一辈子都当纨绔,可现在除了最小的百里止,所有人都跑朝廷上干活去了。连两个女儿都一个当了王妃一个当了公主。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百里芸看完所有的信件和消息之后,叹了口气。李氏的信是先寄出来的,信件寄出之后她便收拾收拾到冀州看望德太妃、女儿和外孙外孙女去了,打算在那里停留数日之后返京。所以李氏在路上的时候又发生的变动在信中还没有提到。
不过,青峰整理的各方消息单子上提到了。
不止是百里敬和百里辰,后来百里止也被拎走了,在东宫任了一个小小的正七品上的詹事司直,官儿十分不大,但却负责帮忙给新太子看家。
由此可见,初平帝手里是真缺人啊!啧!
李氏的信里还没来得及吐槽小儿子竟然也当了官,信中主要还是操心长子的婚事。
照理说,百里辰的婚事轮不到百里芸说话。可李氏想来想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特意写信提起这事儿,就是让百里芸想想办法查一查,看看百里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经过宫变一事,百里芸紧急关头护下了许多与百里家交厚和不交厚的朝臣家眷,事后每家都特意亲致厚礼到河间之后,李氏觉得,自家小闺女关键时刻还是非常有本事的。而且有的时候她的本事完全超出她这个深闺妇人的想象力之外。
李氏便忽然间开了窍,觉得有些她自己在贵妇圈子里打听不到的事,她家溪桑出手,说不定很快就弄清楚始末原委了。
青峰整理的消息里,还有一条特别重要的消息,所有人的信里都没有写,应该是被新帝压住了,在京城里并不为众人所知。
新帝登基时,竟然两次遇刺。
一次是更衣时,一次是准备乘坐龙撵时。
后来,金甲卫密查,是礼部出了岔子。之前的兵部两名侍郎其实都不算大鱼,六部尚书之一的礼部尚书才是暗藏多年的刘房洲的铁杆部下,平日看着八面玲珑什么事都不真往心里去,其实年轻时受过刘房洲的大恩,一直暗中视汴王为君、视刘房洲为恩父。
新帝登基半月之后,刑部、大理寺和神武军联合出手,雷霆出击,半日内,将自礼部尚书以下涉案官吏三十七人、及其相关人等二百四十八人捉拿下狱。
百里芸早知道老皇帝最后昏聩的那一年会给新帝留下一个很麻烦的烂摊子,但没想到能有这么烂、这么麻烦。
二十七年的明政啊,好比平地上千辛万苦盖起了一栋高楼,要毁掉它,却只需一夜之间。
因为这些信和消息的内容含量很大,百里芸想事儿想得专心,吃饭时也没怎么说话。竟没有发觉早早就看完了手中一封信和一张纸信息的拓跋猎竟也一直没有吭声。
带着满腹心思各自回房之后,百里芸叫来青峰,又细细地询问了好多事,思忖之后,吩咐了好几件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