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月芳乖乖给她让座。
就在她要往外走的时候, 贺进楼喊住了她, “以后不要再去武家,更不要再找小逸的麻烦。他马上就回临江了, 你没有必要跟他过不去。”
于月芳握着拳头气红了眼,“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相信我, 那个收音机真的不是我的。一定是他们栽赃我的。我是你妻子,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却相信一个外人。”
“我相信证据。再说他一个乡下人有必要污蔑你吗?”贺进楼给贺老爷子擦嘴,回头冷冷瞥了她一眼。
于月芳没想到自己用证据成功把贺云逸出身掉了个。却在有一天也被对方用证据搬倒。不过她到底反应够快, 很快就替对方想到了理由, “他跟我没仇, 但是小逸一直误会我。他总以为是我撺掇你不认他的。人家都说后妈难当。我……”她眼泪都快落下来了。
贺进楼有些许不自在,正想放下碗安慰她。贺老爷子却猛烈咳嗽起来。
贺进楼也顾不上安慰她,忙撂下碗, 站起身,给贺老爷子拍背顺气。
一番折腾后,两人都有些疲惫。
贺进楼把老爷子脖子抵下垫的围兜换下来,交给于月芳。
于月芳接过来,放在搪瓷盆里,快步出了病房。
“爷爷,我去交费。您坐在这里,可不能乱跑哦。”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于月芳顿足,四下望了望。
只见诊室门前的一排长椅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他两手握着拐杖,下巴垫在手上,眯起那双小眼,似乎很陶醉的模样。
于月芳心情一下好了起来。原本她还以为收音机被发现,没法再把这人整垮,谁成想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她将盆丢在开水间,理了理衣服,大步走了过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办好手续的武思兰风风火火跑到他身边,嘟着嘴连连抱怨,“我哥真是的!明知道今天要给您体检。他还非要跑去他奶坟头上香。他自己一人去也就罢了,他还非要拉着林叔一起跟着。林叔跟他奶有个屁关系啊。我哥真是越大越不懂事儿。”
于月芳脚步顿住。让一个外人陪他去上香?是够怪异的。
因为出现这个茬子,于月芳没再走过去,眼睁睁看着武思兰扶着武老爷子进了诊断室。
她转身进了开水间,刚拿起搪瓷盆,福至心灵想到昨晚丈夫吵架时骂贺云逸的那些话。
该不会是她公爹没有把金子交给武老爷子,而是把金子藏起来了。
不是不可能啊,武老爷子比她公爹大了十几岁。不出意外的话,武老爷子应该走在她公爹前头。
所以说,她公爹交给武老爷子的概率不大。倒是藏起来的可能性更大。
原先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她把家里全翻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愣是没能找到。
原来她公爹把金子藏在老太太的坟里了。
于月芳丢下手里的盆,快步出了开水间,刚想往外走,贺进楼从房间出来,冷着脸看着她,“你干啥去?”
“我突然想到昨天我妈让我今天回去。”于月芳丢下这一句话就跑了。
贺进楼以为岳母有重要事要他媳妇帮忙,便也不再多说。
雪花纷飞,周围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昨天还是绿叶葱翠的松柏今天就换上一层白衣。
林炎城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他手脚冻得发凉,两人配合着把箱子放在坟头。
贺云逸找到昨天那个坑,用铁锹开始挖土。一下又一下。很快他的手冻得通红。雪花簌簌往他脸上吹,他的鼻子也红了。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贺云逸挖了两下,停下来搓手。
“应该快了。”林炎城警惕地望了眼四周。
贺云逸继续挖,嘴里吐出热气,面带忧虑,“林叔,您让思兰说得那么隐晦。她能听得懂吗?”
林炎城相当自信,“有时候,太过直白反而会让敌人怀疑,说话要半露半不露的,才更能给人更大的想像空间。你那继母现在满脑子都是金子。哪怕看到一块砖头,她也会把它想像成金砖。这都成神经质了。”
贺云逸松了一口气,加快手上的动作,坑越挖越大。
很快一辆吉普车从尽头走来,缓缓往他们停靠的那辆车边靠去。
“一,二,三……五个”林炎城扭头向贺云逸确认,“于家一共多少人啊?”
“除了四个年纪比较小的,一共有六个。”贺云逸想了想。
林炎城有些失落,“可惜只来了五个。”
“那个来不了了。之前就被上面抓了。”贺云逸笑着道。
林炎城松了一口气,弯腰帮他把箱子抬下去重新埋起来,“那咱们这次也算帮他们一家团聚了。”
贺云逸乐出了声。
没一会儿,大坑被重新填上。两人站在坑上踩土。林炎城帮着挖雪过来掩藏。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但留下的痕迹却又非常明眼。
于月芳带着家人,往这边跑,没到跟前,她就指着两人,“你们干啥呢?”
贺云逸继续铲雪,“没看到我在给奶奶修坟吗?”
他挖了一锨土往奶奶坟头上添。
于月芳四处看了一眼,很快发现林炎城站的地方似乎有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