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悍被气得哆嗦,他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想骂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高飞气不过,跳着脚和曾艳淑用方言对骂,虽然听不懂,但他上蹿下跳,光看着就很过瘾。
“停停停!”苏村长睁开眼拍桌子,“好好说话行不行?曾艳淑,你再骂人就出去。”
曾艳淑还想反驳,被苏永顺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闭了嘴。
徐悍和高飞重新坐下,气呼呼瞪着对面的三只qín_shòu,恨不得扑上去咬几口。
赵川洲示意高升过来,高升赶紧猫着腰凑近,赵川洲在他耳边嘀咕两句,高升点点头便出去了。
“里(你)搞森(什)么奎(鬼)?”苏永顺警觉地盯着赵川洲,怕他坏事。
“我搞鬼?谁被我搞谁就是鬼喽。”
赵川洲一出马,徐悍直接乐趴。
第8章 跟我回家(3)
苏永顺被噎得说不出话,转而对那位黄大哥点头哈腰,“黄大哥,伦(人)里(你)森(什)么习(时)候领走?”
“就今天吧。”那位黄大爷色眯眯地盯着苏念狸看个没完,呲着一口黄牙蛊惑道:“小阿狸,快过来,阿爷带里(你)回家。”
苏念狸哪敢动一下,整个人窝在赵川洲怀里,死命搂着他。
“为老不尊。”赵川洲冷笑一声,“现在是法治社会,居然想拿人抵债,我看你们是找死。”
“也就是黄大哥心善,当随(谁)愿意养介(这)种赔钱货?里(你)管偶(我)们啊!”
“你这个老赔钱货不仅人丑,嘴更臭。”赵川洲轻描淡写地骂回去,在曾艳淑要破口大骂之前截住她,对那位不要脸的黄大爷说:“她欠你多少钱,我还。”
对面三人像是听了多大的笑话,不约而同露出鄙夷的笑,苏村长终于又开口,摆摆手劝道:“小赵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开个价吧。”赵川洲放松地靠到椅背上,他就不信苏永坤的丧事能花掉一个马云。
只见那三个人凑到一起嘀咕,大概是在商量怎样狮子大开口,商量半天才统一口径,“十万!”
“咳咳!”徐悍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神色莫名地瞅瞅赵川洲。
苏永顺几个一见这情形,纷纷得意地等着赵川洲出丑,然而事实让他们失望了。
要知道,赵川洲随随便便送给徐悍的生日礼物都不止这个数。
“签协议吧。”赵川洲说,“苏村长,麻烦你做个见证,高飞,等会儿你也签个字。”
“里(你)……真棱(能)替她完(还)钱?”黄大爷似乎不敢相信,十万块可是他大半辈子的积蓄,当初借给苏永顺时别提多肉疼。
“别磨叽成吗?”赵川洲不耐烦地说。
才离开不久的高升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双肩包。
“十个。”赵川洲对高升说,“再拿一个给苏村长。”
高升将背包放到木桌上,在一众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拉开拉链。
一沓、两沓、三沓……整整十沓红票子!
十万块钱摆在眼前,看着没多少,但苏永顺几个已震惊不已。
高升再拿出一沓推到目瞪口呆的苏村长面前,笑得彬彬有礼:“给您的,麻烦您。”
“这,这太……”苏村长想推开,手摸到钱上却没再挪开。
“哥哥……”一直低头不说话的苏念狸拉住赵川洲的衣角,扁着嘴,眼泪汪汪望着他。
赵川洲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早已超出她这个小姑娘的承受范围,既然他能解决,那就由他来。
苏村长开始草拟协议,高升在一旁盯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歧义的细节。
赵川洲背着手在屋里溜达,嘴角止不住上扬,事情总算有了眉目,想不高兴都难。
苏永顺和曾艳淑躲在角落里数钱,那样子就像才偷来玉米粒的老鼠,吱吱喳喳十分兴奋。
然而,那位黄大爷却一直黑沉着脸盯着赵川洲,时而暧昧不明地瞥一眼亦步亦趋跟在赵川洲身后的苏念狸,忽然嘿嘿笑起来,压着嗓子说:“小伙及(子),里(你)买个小丫头回去,系(是)想当童养媳养着吧。”
赵川洲站到他跟前,在头脑中思索了一把“童养媳”的意思,笑眯眯弯下腰,露出纯天然无公害的无辜表情,撒娇似的说:“爷爷,您思想这么龌龊,是不是连自己孙女都没放过啊?”
“里(你)!”黄大爷气得头顶冒烟,身体微微颤抖。
“这么不禁气啊。”赵川洲忽然变了脸色,眼神阴鹜,“人老了就得服老,别他么披着人皮,却根本不干人事儿。你下地狱不要紧,给子孙积点儿德成吗?”
“偶(我)操……”
赵川洲忽然直起腰来,根本不给他骂人的机会,“不过我瞧您这身板儿,估计也做不出儿子来。”
徐悍笑疯了,趴在桌子上乐得喘不过气,伸出明晃晃的大拇指给赵川洲爱的鼓励。
苏念狸根本没明白发生什么,只看见黄大爷捂着心口哆嗦,虽然觉得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却心里一松,至少这个老坏蛋没工夫阴森森地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