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秦家搬出赵家大院,这还是秦雅茉第一次单独见赵川洲,更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别说秦雅茉激动得有失常态,就连赵川洲都深觉不自在,他戳在校门口堵人,站姿笔直得像一块僵硬的木板,接受着进出校门的男男女女的各路审视,简直如芒在背。
早知道就回家换身衣服再来了,赵川洲有些懊恼。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赵川洲一回头便看到冲他露出甜美微笑的秦雅茉,见到他,秦雅茉的确喜出望外至极,很难强迫自己不苟言笑。
但赵川洲却一如既往地凝着一张冷脸,连目光都看不出任何波动,仿佛她不存在似的冷漠,秦雅茉微微气馁,既然这么不待见她,今天找来恐怕也没什么好事。
不过她猜不出他来干什么,毕竟两人少有交集。
赵川洲走近两步,有备而来地递过一个饱满的信封,迎着秦雅茉疑惑的目光抬抬下巴,声音不冷不热:“打开看看。”
信封是普通的牛皮纸信封,不是用来装钱就是用来装照片,秦雅茉一摸便知道不是钱,如有所感地冒出一身冷汗。
果然不是好事。秦雅茉只抽出一张便立刻塞了回去,难以相信地问:“你跟踪我?”
“我没有。”赵川洲依旧平静冷漠,“我请了私家侦探。”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秦雅茉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这人混起来真是又幼稚又可怕。
“秦雅茉。”赵川洲忽然放低声音,“看在你我一起长大的份上,我劝你早日收手。”
秦雅茉被刺了一下,却没勇气咬回去,信封里全是她和于弦私会时的各种照片,尺度难以言喻……如果赵川洲把照片泄露,于弦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她和于弦不过各取所需,他要她年轻貌美的身体,她要他助她上位,利益关系看起来最稳固,但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也最不堪一击。
“也求你放过徐悍,他人傻,玩儿不过你,如果你和他分手,你和于弦的破事我不会管。”赵川洲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拆散这对狗屁鸳鸯。
要她和徐悍分手……秦雅茉恐怕做不到,她好不容易等到他进入国家队,也算陪他从籍籍无名熬到小有成就,如果以后她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徐悍至少是个保证。
“好,我答应你。”她嘴上答应,不肯吃眼前亏,心里却存着侥幸,毕竟分不分手一个人说了不算,秦雅茉冷静下来,觉得赵川洲有些天真。
赵川洲看她答应的痛快,眉头微皱,“你最好说到做到,如果被我发现你还和徐悍不清不楚,我就把照片给他看,你知道男人最不能忍受什么事吗?”他忽然恶意一笑,靠近秦雅茉耳边吹气,“不是最爱的女人不爱他,而是那个女人给他戴,绿、帽、子。”
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事情,何况徐悍那种彪起来自己都打的人。赵川洲成功看到秦雅茉变了脸色,心里总算平衡一些,他知道自己多管闲事,但徐悍泥足深陷,他做不到熟视无睹。
秦雅茉艰难地扯出一个微笑,“我知道。”这一刻她才明白赵川洲以前对她真不算坏,虽然不理不睬,却绝没有像今天一样当面为难过她。
“阿洲。”她叫住转身要走的赵川洲,莫名问道:“如果我一心一意和徐悍好,你还会跟我说这番话吗?”
迎着夜色,赵川洲看到她脸上血色全无,一瞬间,他有些狠不下心,可仔细想想,又找不出心软的理由,她并没有什么具体的错处,但他们不是一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
“会。”赵川洲只给她一个字的答复,没说出绕在嘴边的后半句话:“因为你和我们不一样。”
明明天已经很暖了,秦雅茉却冷得颤抖,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多想,他只是太过重情重义,太看重徐悍这个兄弟……但在那一个“会”字面前,秦雅茉忽然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如果我毁了他呢?你还能如此淡定自若地和我周旋吗?
从电影学院离开,赵川洲没急着回家,他漫无目的地在街头骑行,等心情彻底沉淀下来才慢悠悠骑回遛鸟胡同。
本以为回家能和他亲爱的小猫儿斗斗嘴,吃一顿刘姨的拿手好菜缓解压力,却没料到院子里静悄悄一个人都没有,赵川洲扶着自行车发了会儿愣,仿佛不敢相信只有他一个人,对着空落落的院子大喊道:“猫儿?苏念狸!”
人呢?他走进苏念狸的房间,发现她人不也不在,这才真的着急起来,小丫头居然没回家?已经八点多了,苏念狸从没这么晚还不回来过。
“苏念狸!你个混蛋玩意儿!”发现人不见了,他心里火烧火燎,脚下开始加速,往自行车上一跨就要出门逮人,不受控制地开始想小丫头会不会被人绑架了,是不是和人出去玩儿没带钱被老板扣下了,又或者出了交通意外……
好啊,他才一天不管她就撒欢儿跑了是吧,等着挨揍吧!
几秒的功夫,赵川洲心里过了十八种刑法,一心想立刻抓住苏念狸实践一番。
不过他车轱辘还没转起来,院子里忽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赵川洲被灯光闪得微微眯起双眼,回头看到苏念狸捧着一个大蛋糕从正房走出来,笑嘻嘻对他说:“哥哥,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