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早已磨平了我初时的棱角,挫掉了我早年的锐气,与其时时刻刻记着自己是谁,还不如忘了能少挨些痛打。于是,便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下来,我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却不料想,我如今的这幅样子在他的眼中,竟是自轻自贱么?
哈哈哈哈……不如此又待如何?难不成,是端着一副皇子的架子吗来颐指气使吗?
呵,他自然是不会明白的,不论他是谁,不亲身经历永远体会不到这样的滋味,永远也不会,不是我自轻自贱......
我本身,就命如蒲草呵……
我不再说话,也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咬着嘴唇去生生受着那力道十足的巴掌,我怕什么,既然在济贤观都没被打死,还怕这几下巴掌,打死我也好,反正我也没那个心思再继续苟延残喘,既然已经把生死都置之度外,还怕什么羞辱……
额,事实证明,我骨子里的傲劲还是在的,感觉到身后皮肤一凉,他竟然将我的中衣底裤褪去。
脸登时滚烫起来,双手被压在腰上动弹不得,我就狠命的开始蹬着双腿,眼泪汩汩的开始往外冒,折腾的满头大汗,这眼泪可真是实打实的急出来的。
“呜呜呜呜……你放开我,放开我,呜……你要杀就杀,别,别欺负我,我,我……娘,母妃,呜呜……”
也许,人在激愤之下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叫娘,这个世上最亲切的称呼,不过,很可惜,我在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巴掌直接打在肉上和隔着衣裳的感觉着实不同,有些清脆的巴掌声在我耳边响起,听起来格外羞辱
他倒是不再用那么大力气,只是本被他扇的红肿身后即便是轻轻的盖过也是疼得不行。我又疼又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许是他察觉我哭得狠了,松开按在我腰上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得到自由的双手立刻向身后摸去,触手的却是一片滚烫的皮肤,手轻轻放上去都能传来些刺痛。
我自打娘胎里出来便从未受过这样的责打□□,故而此时我真觉得万念俱灰,趁着男人松开手的间隙,我用劲从他腿上滚下来,胡乱拽上裤子。
此时,早没了理智,我怕双手护在身后连连后退,嘴里胡乱的呜咽:
“呜呜呜,不打了,呜呜……你不能这么打我,呜……呜呜呜呜……”
我一面掉着眼泪,一面护着身后两团肉,许久都不曾有过的委屈此时溢满胸腔,哭得好不伤心。
“呵……现在倒像个孩子了……过来!”
不知为何,他竟然还笑出声来,我哭得涕泪泗流,更加手足无措,泪眼模糊间,看他向我招手,拼命的摇头:
“我......我不,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反正我贱命一条,要杀要剐都随你……”
方才本还带着笑意的眉梢此刻却骤然便拉近了距离:
“北豫,今日,我要让你记住,你是何人之子,你是何出身。”
“啪!”
一柄乌黑檀木戒尺抽在身后,力道完全不同于方才的巴掌,骤然而至像是掀开一层油皮般的疼痛激得我眼泪顿时便大颗大颗的涌出。
“啪!啪!”
紧追而来的两下随即便补在双腿的膝弯,受痛不住,双膝一弯便跪在地上,随即又是戒尺重新敲在后背,伴随着的,是男人冷如冰渣的声响:
“站起来。”
方前才吃了一顿不轻的板子,加之本就在病中虚的厉害,我哭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只觉得胸口处赌了一口气一般憋的生疼,隔着一层单薄的中裤,却依旧明明确确的感觉到来自双膝处火辣辣的痛。眼泪似乎已经流干,干涩的眼眶只觉得酸涩,拼命探手向身后摸去,试图挡下身后一记胜过一记的凌厉狠辣。
尽管我哭的声嘶力竭,尽管我已经憋的双脸通红,可是眼前的男人却再不复方才的温意和微笑,他站在身前,我却只看到他眸子之中的冰冷,没有了方才的温情脉脉,我只觉一股深入骨髓的冷。
“啪!啪!”两记板子狠狠抽在身后,只觉两团本就火烧火燎的肉此刻更是如泼了一层热油一般滚烫的厉害。撑着两条颤颤巍巍的腿站起来,紧接着又被身后的人狠狠一脚踹倒在地,然后便又是一句冰冷的声音:“站起来。”
如此反复几轮后,我只觉得浑身烧的滚烫,连带着眼眶嘴唇的都能觉出热的厉害,加之身后狠厉责打的痛楚,我几乎快要昏死过去,丝毫辨不清喉咙里呜咽着什么,直到他逼着我说出:
“我再也不敢自轻自贱,妄自菲薄。”
而后,便彻底没有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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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依然清清楚楚的记得一年前的那个午后。
呼啸的北风打在面上犹如刀割一般,我却是撕心裂肺的痛到麻木,当朝京师的午门外,我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上跪着,入目的是母亲,是舅舅,是外族等一众江家百余人身着囚服将要被斩杀。
看着母亲被五花大绑跪在午门之下,虽是破旧的囚衣,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身上的那股光华。我疯了一样的哭泣,歇斯底里的哀嚎,呼啸而过的北风中尽皆是我近乎绝望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