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在小兴安岭的时候----
森林和绿草在如烟的云层之中一碧千里。
而在前方----
陡峭的悬崖绝壁和对面的山峰之间,用简陋的绳索和木板搭了一条长长的吊桥,一阵山风吹过,吊桥便跟着左右摇摆了起来。
毫无安全系数可言!
到了这里,叶籽心已经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只有她黑黑的长发随着山涧的大风四处飞舞。
陈楚砚看了看叶籽心,轻声问:“害怕了吗?”
“陈先生……”叶籽心大口呼吸了几下,瞪大双眼看向陈楚砚,“你说的‘极限冒险运动’,不会是……不会是……走这个吊桥吧?”
陈楚砚扬了扬眉。
“会死的!”叶籽心抓住陈楚砚的胳膊,“陈先生,我们两个会死的!我们会摔死的!”
“不会死……”陈楚砚微微俯身,凑到叶籽心的面前,“我说了,你不会死,相信我吗?”
“…………”叶籽心又听到自己鬼使神差地回答,“相信……”
***
陈楚砚将叶籽心身上的大包卸了下来,将里面的食物装到自己的包里,再将叶籽心的大包丢到一边。
叶籽心吓得已经呆住了,大脑似乎停止了思考----
后来她再回想,她已经想不起来她是如何在那个吊桥上迈出的第一步。
她只知道,等她有记忆的时候,她已经被陈楚砚从后面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个人已经在那个吊桥上走出了最少五米。
叶籽心的呼吸困难。
她根本不敢往下看。
但她的眼角余光还是可以为她捕捉到下方湍急的河流----
万丈深渊。
如果他们两个失足掉下去,只有唯一的一个结局:
粉身碎骨!
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了“极限冒险运动”的意义,就是六个字:
极限。
冒险。
运动。
陈楚砚的双唇贴在叶籽心的耳后,用最温柔的声音轻轻蛊惑着她:“慢慢走----”
叶籽心的双手紧紧地攥着吊桥两边的绳索,慢慢地抬起左腿,迈了一步。
随着山涧的剧风猛烈,吊桥上的两个人被风吹的四处荡漾。
叶籽心呻吟了一声:“陈先生……”
“别怕!”陈楚砚轻柔地说,“我在你的身后呢,慢慢走----”
叶籽心目视着前方,又慢慢地迈出一步。
他们两个人,站在吊桥上,随着风,往左摆,摆回来,再往右摆----
这个在悬崖之上左右摇摆的过程才是最恐怖的!
“陈先生……”
“心心,乖乖的,不要怕……”陈楚砚轻轻吻了下叶籽心耳后的肌肤,“听哥哥的话,慢慢走----”
叶籽心闭了闭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在空中乱飘的心脏竟然真的慢慢地落了回去。
她满脑子都是陈楚砚的那句“听哥哥的话”----
叶籽心便真的听了陈楚砚的话,慢慢地迈出左腿,走一步,再慢慢地迈出右腿,再走上一步。
她知道,陈楚砚就在她的身后,他就那样紧紧地抱着她。
只要有他在,她就无限的安心。
哪怕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极限冒险运动”,她也可以泰然接受了----
叶籽心小心翼翼地在吊桥上一步又一步的,进行她人生之中第一次的“极限冒险运动”!
***
叶籽心和陈楚砚在悬崖的吊桥上足足走了两个小时,才从一个悬崖之巅走到另一个悬崖之巅。
从吊桥之上走到土地上的那一瞬间,叶籽心便狠狠地哭了起来。
陈楚砚二话不说将叶籽心揽进了怀中。
“呜呜呜……”叶籽心趴在陈楚砚的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陈先生,我们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啊……吓死我了……我们要是走错一步,一个不小心,就会摔的……粉身碎骨啊……”
陈楚砚轻轻地拍着叶籽心的背脊,安抚着她。
“太危险了……太危险了……”叶籽心抽抽泣泣地抬起眼,认真地看着陈楚砚,“陈先生,如果这就是你的‘极限冒险运动’,那么我求你,我恳求你,以后不要再玩这些东西了……你会死的……你真的会死的……”
“心心。”陈楚砚用大拇指尖轻轻擦掉叶籽心眼角的泪珠,“没那么容易就死的,快十年了,我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不行!陈先生,不行!”叶籽心眼泪汪汪地注视着陈楚砚,“以前……以前你只是一个人,可现在不是……你有我了……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在这些奇怪的东西上面----”
陈楚砚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叶籽心。
我只有你。
你有我了。
山涧的风依然毫不留情地狂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