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
住所如今有了,接下来便是按照老法子钻木取火,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麻烦,足足费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在用了些许布料丝线的情况下,火才在背风处点燃,等到勉勉强强吃完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姜鹿尔的腿早几天就开始隐隐发痛,她勉强用水洗了个脸,将小宝哄进树洞去。
晚上,居居竟也放弃了在树上铺巢睡觉的习惯,它像姜鹿尔和邱小宝一样,采了好些叶子,躺在柔软的干树叶上。
树洞里是小宝柔软的呼声,树洞外是居居的呼噜。
在森林中醒来的这些天,姜鹿尔第一次暂时放下心来,但却有些失眠了。
这些日子的事情在眼前不断浮现,那晚上的烈火和惨叫,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为了什么?她牵念昌阿伯,担心李家那位脾气不好心肠不坏的小姐,也忧虑那些同乡同胞,而她自己呢,她有些黯然,会有人发现她失踪了吗?会有人为她的命运祈祷吗?
她想起在祖父母家中那十多载自在畅快的生活,在大哥家中和嫂嫂斗嘴的时光,甚至想起在那艘船上濒临死境的时刻,这些琐碎而细小的时光,构成了庞大生命中的点点滴滴。
而在这点滴中,她想到了一张脸。
抽身事外再去想,她的掩饰算不得成功,他是已经察觉她的秘密所以才会对她格外关照吗?
姜鹿尔迷迷糊糊不知何时睡过去,一夜都是奇奇怪怪的梦。
早晨,邱小宝从她身上爬过去,姜鹿尔被惊醒了,一夜的休憩不但没有神清气爽,反而全身酸疼,腰~腹坠胀。
她刚刚从树中~出来,迎面就是一个鸟蛋啪叽砸在肩膀上。
姜鹿尔身形一晃,便抱着肚子蹲下来了——一时放松,竟然葵水来了。
居居疑惑瞅了姜鹿尔两眼,突然眼睛一瞪,不知那猴子扔了什么,竟然将它的好妈妈打出~血来了。
于是,一场单方面的暴击立刻开始。
前猴王格格乱叫,似乎在解释什么,居居一句也不听,攀藤腾挪,追的猴王气喘吁吁。
等到姜鹿尔缓过气看到地上一溜猴面包果,还有昨晚他们剩下的那些被舔得一干二净的后面包果回过神来喝止住居居时,猴王也只剩半口气了。
猴王半个脸肿了,一只腿被居居扯着,眼巴巴看着自己送蛋讨好的姜鹿尔,表情既可怜又委屈。
——为了一口吃的,容易么它。
有了这只前猴王的加入,他们的食物品类一下丰富了许多,这猴王十分擅长捉鱼,红树林上栖息的弹涂鱼它一捉一个准,这些鱼肉质鲜美,用来清炖加上一点点笋片和蘑菇,味道极其鲜美,小宝非常喜欢,姜鹿尔和猴王也是,只有曾经被鱼刺卡过的居居龇牙咧嘴拒绝这种可怕的鱼类食物。
它不吃,猴王巴不得代劳。
但挨了居居两次打之后,猴王就学会了谦让,至少要邱小宝和姜鹿尔都推辞后才会捧走。
在此住了几天,姜鹿尔渐渐有些喜欢这处地方,红树林中有无数的萤火虫,它们依附在河岸水道的树丛里,一到晚上,星星点点,仿佛满天星光落入树中。
姜鹿尔便用衬衣角落做了几个布袋子,将捉来的萤火虫全数装进去,到了晚上也有灯光熠熠,再不用抹黑做事。
然后偶尔烧一片从龙脑香林那些龙脑香树的树干缝隙中逸出的龙脑结晶,醇厚的香气彻底将整个面包树屋覆盖,一夜天明。
如此转眼,划拉在树上的正字已有六个单一了。
咿咿呀呀的邱小宝已经会含糊不清的喊姐姐了,姜鹿尔又费力教了他叫爹爹娘~亲,至此,居居便被他用来练习爹爹,猴王便叫他用来练习娘~亲。
居居心安理得,每每都是一龇牙作为回应。
猴王渐渐也习惯,只当是自己的一个新名字。
而不过过了两月,姜鹿尔却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衣服和裤子都短了,加之因为各种用途不断撕下的布料,现在的衬衣几乎变成个小背心,即使在世外桃源,也不能不穿衣服。
可姜鹿尔不会纺织。
这些面包树,木质里面储满了水,稍微用力划破某个窟窿,水边从上面倾泄而下。
比如现在,一群鸟正成群结队的站在树干上,三三两两叽歪叫着,不时在树上啄一啄,清透的水就滴滴答答落下来,为首的一只表情得意,挥着巨大的翅膀飞过来飞过去,猴王龇牙咧嘴,对它们却毫无威慑。
这些鸟一个个都是大嘴巴,跟当日看到的那只一模一样,陡然来了一群,但是看起来好像并无恶意。
姜鹿尔心头一动,便开始在下面拨~弄摘果子,果然,不到片刻,一只两只都飞了下来,姜鹿尔瞅准机会捉到一只,那鸟丝毫不怕人,仍然仰着脖子吞弹涂鱼。
要吃的总要付出代价,这一天,姜鹿尔从这群鸟中褥了不少毛下来,要不是居居非要帮忙,将一只鸟屁~股扒光了,她差不多一件小背心都到手了。
姜鹿尔征用了邱小宝身上的衣裳,用匕首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