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酒水下肚,老人扫了眼面前温婉可人的小女儿,想来大家都是一家人,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李父先一步道:“小洲,我们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但你得知道,咱们泰安,外地来打工的人多,当年走在大街上,你东跑西跑的,真不是故意把你弄丢的,你知道我和你妈找了你多久吗?”
“哦。”陈月洲心中暗暗冷笑一声,低下头没吱声。
“小洲,爸爸给你讲句心里话。”老人看女儿不反驳,顿时安心了许多,迅速进入好父亲的角色,“你现在有你自己的生活,你也感觉到了,爸爸妈妈还有你姐姐,和你过的不是一类的生活,爸爸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的,但是我们一家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陈月洲点头,露出些许无赖的表情:“知道啊,我没文化呗,我乱搞乱混呗,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你和我坐一个桌子吃饭都难受不是吗?”
李母面露尴尬,使劲戳了下李父:“你会不会说话啊。”
李父斜眼:“那你说啊。”
“小洲啊。”李母尴尬地笑了笑,“孩子啊……既然咱们把话说到这里了,妈妈也就跟你明白说了,爸爸妈妈真的爱你,真的,但是爸爸妈妈对如今你的人生起不到任何帮助的作用……除了经济上。”
李母说着红了眼眶,她长叹一声:“这都是我们的错,真的,孩子真的抱歉……”
“可是我没觉得你们抱歉啊?”陈月洲的表情越来越冷,“把我丢在大山里的时候你们拍拍屁股走得很快啊。”
“什……”李父脸色登时一白,“你……孩子你……”
“怎么?觉得我傻啊,真信你们胡说八道啊?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丢我,收养我的人不知道吗?”
“怎……”李父已经憋得说不出话了。
李母一见,瞬间泪如雨下,一边忙忙拍着李父的胸脯,一边气急败坏地瞪着陈月洲:“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不承认?需要我打电话叫证人吗?”
“你----”李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稳定了下来,“是,是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叫我们过来是什么?质问吗?质问为什么当初丢下你吗?”
李父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你妈当年都戴环了啊!你依旧出生了啊!这怪谁啊!是你,是你不应该出现啊!你知道你妈为了生下你,受了多少委屈吗!”
“哈?”
陈月洲内心“咯噔”一声,一直稳定的情绪出现了一片波浪。
“行了,别吵了,说好的今天过来和她说清楚呢……”李母擦着脸上眼泪拦住李父。
“我这不是和她说清楚呢!”李父越说越气,些许是酒精的作用,他脸色一片潮红,呼气声极重,“你觉得你受委屈了,我们也觉得我们受委屈了,谁没委屈?但是,一想到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让你姐,又是给你找学校、又是给你找对象、又是帮你安排工作,该做的都做了,大家以后就这么和和睦睦的相处不好吗?你非要把这些事情拉出来,是要我们跪下来给你道歉吗!”
“是啊,是让你们跪下来道歉。”陈月洲冷笑,“如果你们不跪下来,我都感受不到你们的歉意,有选择权的是你们,生出我的是你们,拥有生存能力的是你们,你们却那么残忍的就把我丢了,到头来一句活该我要出生……你们伪君子的人渣身份扮的可真好啊,亏某人还是老师啊,难怪我国教育问题堪忧啊,原来有这种道貌岸然的牲口在教育人类啊。”
【宿主,你是不是说得过分了啊,恶意找茬啊你这是……】
“你----你----我----”李父猛地站了起来,眼前一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他慌忙用手扶在桌子上,浑身颤栗,手掌不自觉地颤抖。
之后,眼神混乱地上下左右扫射着,状似谵妄。
陈月洲见状,默默地掏出手机,拨打120:“你好,这里是克莱尔酒店,有个老头目测呼吸性酸中毒,或者其他各种问题,反正麻烦快点来一下,否则我担心一会儿人就去了某个地方回不来了。”
【宿主,难怪你选医院附近----】
陈月洲捞起桌上的铁桶,打开窗户将一盒干冰倒了下去,转身捞起空调遥控器选择换气。
五分钟后,救护车赶到。
李父已经陷入了昏迷。
李母哪想自己丈夫就这么晕厥,一时间有些慌了神,也跟着背过气去。
陈月洲随车到了医院,立刻给李玲娜发了短信,这才长出一口气,懒懒地瘫坐在座位上,开始玩绝地求生。
可一局还没玩完呢,尖锐的高跟鞋声就自耳畔冲刺而来,他还来不及扭头,一个耳光便落在了他的脸上,紧接着,耳边是李玲娜怒不可遏的咆哮声:“陈月洲!爸妈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那么对他们!”
脸上是火辣辣的痛,但陈月洲此刻的内心却是美滋滋的。
计划达成,痛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