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身前强壮的男人,不敢做任何反应。
“去他妈的,死人一样。”男人坐在一旁落满灰尘的桶上,依旧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对方指了指:“还不过来伺候着?等死吗你?”
他身子一僵,没有动。
男人立刻起身,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到自己的下身面前,在他耳边阴鸷道:“我告诉你,不听话,小心老子弄死你,你斗不过老子的。”
他身子一颤,流着泪向男人靠了靠。
“他妈的,做事也这么没用。”
男人谩骂了几句,仰起头吸了口气,之后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阴冷可怖:“告诉你,敢报警,老子就弄死你,听到了么?”
他拼命地点着头。
镜头一晃。
依旧是漆黑的的夜、狭窄逼仄的仓库,他跪在凉席上,脖子被人套着粗厚的麻绳。
身前站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的脚很脏,沾着厚厚的灰尘,时不时散发出阵阵臭味,他腿上的毛又黑又长,看得人难受。
“哈哈哈哈老赵,牛逼牛逼!不过啊,这不会犯法出事?这好歹是北川啊,万一犯事怎么办。”
“犯法?出事?出什么事?她没爹没妈似的,没人报案,谁管她?”
“也是啊。”胖男人靠坐在一旁的塑料桶上,抬脚踢在他的脸上:“告诉你,老子以后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白吗?老子要是有心情了,指不定给你点零花钱知道吗?”
他眼泪簌簌直流,不敢说话,拼命摇着头。
“妈的,这教的不行啊,居然还不愿意?”胖男人抬腿将他踹倒,一只脚踩在他的下身上,一个劲儿踢着他的身体,边踢还边笑,“哈哈哈哈,不过你有一点养得好,就是不吭不哈的,以后没事儿可以再玩玩别的花子……”
“别踢了,你看你那一脚脚气,脚气传染了,老子以后还使唤不使唤了?她还得给老子端盘子呢!”
“哈哈哈哈是是是……”
等两个男人暴行结束后,他躺在地上,一边低声抽泣,一边干呕。
“哭个锤子!”
从外回来的男人抬脚踹在他的脸上,逼近他,浓郁的酒臭扑面而来:“怎么了?你他妈还委屈了?再哭一个?信不信打死你?”
他慌忙闭紧嘴巴,只有抽抽涕涕的呼吸声实在止不住。
“你他妈还哭?”
“……”
“陈月洲,不妨告诉你,老子杀过人,我媳妇儿和儿子都我杀的,知道谁替我挨得枪子吗?江陈辉!知道江陈辉谁吗?知道吗?北川市公安局的副局长!”
他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子真他妈走了狗屎运了,那狗日的娘俩刚弄死,老子正愁着尸体怎么大卸八块丢去喂狗,结果这锅哈哈就被人背了!所以……别惹老子,否则,你的下场和那娘俩是一样的……”
说着,男人再一次将他的脑袋摁在了地上,疯狂开始了下一轮暴行… …
……
陈月洲猛然睁开眼睛。
梦境过分的真实感以及醉酒的恶心感让他此刻难以自控地想吐。
他一个翻身下床,迅速冲进卫生间一番呕吐。
那咸湿的口感、剧烈的恶臭、油腻的刺鼻、以及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灼烧感和屈辱感,让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个女人。
“妈的……”
陈月洲双拳死死地握紧。
来到这具身体已经半年,他总是努力放大原主有必要的回忆,刻意回避原主没必要的回忆,避免因为一些过于刺激的内容让他和原主产生共情,尔后发生没必要的情绪化。
可是,李玲洲这个记忆人格却和原主产生了一部分的共鸣,将他好不容易埋藏起来的回忆全部挖了出来。
恐惧、羞耻、后悔、仇恨。
陈月洲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他试图驱赶那让他几乎绝望的回忆,可是越是努力忘记,画面就越是一遍又一遍在他面前回放再回放。
反胃感翻江倒海般袭来。
他只能闭着眼呕吐。
吐到最后,他已经开始吐酸水。
“一直吐眼下会充血,漱口。”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紧接着一杯水递了过来。
陈月洲睁眼,望着那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一怔,一回头,正对上端琰平静的视线。
他穿着件松散的白色套头卫衣,下身是和卫衣同款的黑色运动裤,脚上一双黑色人字拖,怎么看都像是居家穿的睡衣。
陈月洲本能地转过身,打量着身前的面池。
方形,白色大理石台面,干净整洁,没有乱七八糟的头花和蝴蝶结,很显然不是自己那个还住了俩姑娘的家。
“我……”他眼珠子一转,瞬间判断到发生了什么,不由长叹一声,“谢了,我以为我很能喝来着,看来……”
这幅身体并没有自己原本的酒量。
下次得注意不能断片了。
他伸出手去接水杯,却发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剧烈地抖,连着手臂,根本无法好好握住对方递过来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