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对比,她工作不太稳定、干活出不了力、长相不得人意……其实这还都不是关键,多少保姆能凭着上不了厅堂、下不了厨房的硬件打下一片晚年的大好春天,源自于人家性格的讨巧和招人喜欢,而赵韩洋梓,性格比她的任何一方面都要不尽人意。
父母替她寻寻觅觅了无数次,最终就找到个现在的丈夫。
这个男人也是离异,带了个小女孩,不介意她带着儿子一起生活,于是四人便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男方在天津发展,老家是濮阳某个不知名的小县城,平时做从河北到河南之间长途拉货的大货车司机,虽然工作辛苦,但是薪水还不错。
最近因为抢单做生意和人发生矛盾受了点伤,就回了濮阳的老家养着,在附近的县城接一些零活儿。
她现在的丈夫是个特别“旧时代”的男人,认为只要不是每天按时出门上班的定点工作,就不是在正经工作,即使赵韩洋梓拿出了自己的工资条,对方也只是冷淡地回复一句:东莞的女主播比你工资还高,不也是隔天就被警察抓了?
于是,他的丈夫规定了:不管你在家成什么精,既然你没工作,每天就必须在家里把热乎乎的饭准备好,两个孩子也要管好……反正就是家庭主妇该做的你都得做了,别提你网上做什么工作,那都不是正经工作!
一开始赵韩洋梓有拒绝和试图沟通过,当时二人还在天津,男方碍于赵韩洋梓父母的关系,只是凶了她几句也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可是自从到了濮阳,赵韩洋梓有一个下午没给男方送饭,男方晚上回来前喝了点酒,就摔了碗骂骂咧咧地说了些污言秽语。
自那晚起,孤身来到别人的地盘的赵韩洋梓怂了,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把男方的吩咐都做了。
农村住的房子是自盖建筑,面积大,往往地理位置距离市区略远,商圈基本等于零,所以很多事情都得人去亲力亲为。
赵韩洋梓每天又是接送两个小孩、又是买菜做饭、又是洗衣拖地、又是去隔壁街查看公婆情况……忙得是焦头烂额,晚上好不容易休息下了,虽然有时间看看电脑,但是却实在没有精力去开新文写新书,于是最近工资也吃的是之前的老本,收入大不如前。
再后来,她发现男方拿自己的钱给他的女儿花,觉得委屈,就找男方了理论,反而被喝醉酒的男方臭骂了一顿,对方摔了家里的碗还在大冬天给她房间里的被子上泼了一盆冰水,之后公公婆婆还骂她,把她养的花全用84消毒液浇了……
反正就是一堆破事,大不大小不小,警察管不了。
陈月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断地抓耳挠腮,因为根本就不想听。
赵韩洋梓至今面对家庭困难都处于一个倾诉阶段:凡事难以克服的困难,只要倾诉就觉得能够缓解。
可是旁听者听的次数多了,就觉得腻了。
眼下的陈月洲就一个想法:要么离,要么忍着,你给我絮絮叨叨一堆,有什么用?你难道人生每过一个坎都不知道长一次教训吗?
一想到赵韩洋梓肯定会说:“不行啊,离婚不是这么随意的事,我爸妈那边巴拉巴拉,我儿子这边巴拉巴拉……”
陈月洲顿时就觉得头疼更加严重了。
人在长大之后的每一次选择,都随时会面对淋漓的鲜血。
有时候对家人的容忍有时候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是选择得到什么或者舍弃什么,管他什么事啊?
自己思考去吧!又不是任务!
等赵韩洋梓絮絮叨叨完毕后,才慢慢地谈起了关于吕佳音的事:“佳音很建议我二婚的,她说既然我执意要离婚那就离了吧,但是有个人和我相互扶持也是好事,她说会从她们律所那里帮我联系合适的人,可是她一直都挑不到合适我的,直到我这边被催得紧了……”
“哦哦……”陈月洲掏着耳朵,“那你和吕佳音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小学吗?”
“不是啊。”赵韩洋梓道,“我和吕佳音是初中认识的啊。”
“啊?”陈月洲有些懵:吕佳音不是说和赵韩洋梓是从小就在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吗?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赵韩洋梓道,“她是我初中的时候认识的,话说回来,我至今都记得,刚转学到我们班上的佳音说话都结巴,性格也孤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外国来的,后来就渐渐好了。”
“……”陈月洲皱了皱眉头。
“那关于吕佳音还有什么?”
“不知道,吕佳音爸爸妈妈从来没出现在学校里,她本身一直是寄宿,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赵韩洋梓想了想,忽然道,“哦对了,佳音中考前半个学期休学了,好像是生病住院了,具体我不知道,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联系。”
陈月洲:“……”
有一种问了白问的感觉。
陈月洲长叹一声,只能道:“好吧,我知道了,那你早点休息吧,下次再聊。”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陈月洲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拉开窗帘,窗外的世界一片银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