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出声,只攀着那宽厚的肩膀,吁吁喘息着。
曹劲黑眸一掠,不再劝说,肩头肌肉骤然紧绷,
“唔----”一声闷哼,抑制不住地从唇齿间溢出,甄柔转头,从屏风投来的微光猛烈晃动了起来……
油灯摇曳,昏黄的暗光渐渐迷离起来,冬夜是那样的漫长……
灯芯燃尽,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人终于从一叶扁舟上靠岸下船了,却已是浑身酸乏,精疲力尽,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一下的昏睡过去。
意识朦朦胧胧地时候,感到腿间似有柔软的棉巾拂过,粘腻感稍稍褪去,因着将有一个干净舒适的睡眠,甄柔不由意识微微转醒了一瞬,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双黑亮的眸子,复杂而又餍足的盯着她,声音依如梦中那般低沉沙哑,“累一些,也能少去管别人的事……最后别倒把自己给伤了……”
话语断断续续,委实听不甚清楚,她也真的太累了。
整个下午都精神紧张着,这会儿又是不停的在扁舟上荡漾起伏,甄柔终是没有意识去理会听见了什么,就这样累极了睡去。
只是不过刚才躺下而已,怎么身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扰得她无法安睡。
唔,是了,昨晚闹得久,这该是五更三鼓天了,曹劲要去晨练了吧……
甄柔真是羡慕起了曹劲的好体力,她一个翻身,将脸埋在枕间痛苦的呻吟了一声,半晌,才有嗡隆隆的声音响起,“夫君,可是要起来晨练了?你先穿戴起来,我缓半刻钟再起,不会耽搁夫君晨练……”
话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渐渐低不可闻。
甄柔将头埋在枕间,就一动不动了。
进来伺候起床的阿玉和阿丽见状不由面面相觑,无果,有志一同地将目光投向姜媪。
姜媪正拿着熏炉为甄柔烘暖挂在衣桁架子上的衣裙,接收到二人投来的目光,笑嗔了一眼,将熏炉烘衣物的活计随手交给阿玉,她走到床榻边,低声唤道:“少夫人,都快午时了,该是起来了。”
“没事,才午时……”听到姜媪的声音,甄柔无意识地回了一句,声音过耳,她猛地惊醒,转过身来,睁眼一看,果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今天也是一个有太阳的一天,阳光都透过屏风照到里间来了。
甄柔有些怔怔回不过神,懵然看着姜媪,“我怎么睡了这久,也不叫醒我来。”
姜媪抿嘴微笑,说道:“三公子走时特意交代了,说少夫人昨儿累了,不让叫醒您的。”
甄柔恍然想起昨夜的光景,心中一烫,继而腹诽,当真是没脸没皮的市井泼皮,自个儿在床帏上闹了就罢了,还大大咧咧地跟姜媪她们说,什么叫她昨儿累了,她哪有什么累了……
心里才想着,就感腰间一痛,不觉又忆起昨晚被连哄带骗,最后连强都用上,让她坐于身上,当下又是一热,心里却闪过一丝奇怪,曹劲这等男子,竟然还愿意雌伏?
随想随丢,却一个抬眸,见阿玉和阿丽两个小妮子面红耳赤,一副羞答答的模样,真是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不好意思。
见她们这样,她的羞赧之心倒散了不少,随即又好奇地随着她俩目光看了一看,只见床榻上一片凌乱,尤其是尾端还有一方黏在一起委实可疑的素白棉巾。
甄柔看着想了一会儿,脑子里依稀闪过一个画面,但是记忆着实模糊不确定,她随之深吸了一口气,室内除了依旧烧得极旺的炭火气儿,好像好有那么零星半点的欢好气味儿。
呼吸当下一窒,甄柔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看向姜媪,心道还是姜媪有大将风范,哪有那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妮子这般羞赧,只是姜媪这一张脸别跟笑开了的花一样就好了。
“都这么晚了,我就不用朝食了,先沐浴好了,一会儿就跟午饭一起用就是。”甄柔一边就着阿丽的服侍披了棉袍下榻,一边与姜媪吩咐道。
姜媪满脸笑容道:“少夫人安,三公子体贴,走时不仅让给室内添了碳,还让把热水一直备好,说是少夫人一起来准要沐浴。”
看着一副喝了蜜水直甜到心里的姜媪,甄柔无声一叹,算了,改变不了她们,就让她自己适应吧,以后这些也不会少,她还想着借曹劲生个一儿一女呢。
如是,甄柔披了棉袍去了耳房布置的浴室,沐浴除了一身的汗渍酸乏,等一切收拾妥当,都是午时过半了。
昨晚用的吃食到这会儿早已是消耗殆尽,甄柔早是腹饿得不行,心里虽还是有些惦记着甄姚,听姜媪禀告甄姚上午来过了,知道她还未起便说下午再来,她也只好将甄姚的事暂放一边,先用起了午饭。
两人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甄柔这边主院有什么动静,甄姚那边的跨院即使不刻意探听,也能多少知道。
待甄柔将将用过午饭,让姜媪煮了茶水,她饮了一杯去了去口中的饭香油气,就听侍女来报甄姚来了。
让阿玉亲自将甄姚引到内室外间,在南窗下对案面坐。
长案一旁咕噜噜翻煮着茶水,揭开壶盖,茶香满室。
一杯茶置于跟前,甄姚动听的声音娓娓响起。
无外乎就是一番剖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