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拍着曲清染的后背,脸蛋贴着她头顶微凉的发丝,文素实在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安慰词,就只能无声的陪伴着她。
良久之后,曲清染终于动了动,她适时的放开了手,看着对方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哭红了的眼睛里满是哀伤和自责,看得她自己心里也是一抽一抽的难过。
所以她一开始就不希望曲清染和寂殊寒会有什么牵扯,你看这不是折磨人么?
“我…我不是有意要和他作对的。”
曲清染似乎酒醒了些,但也可能醉得更厉害了,她脸蛋红红的,眼泪水开闸似的流,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落在被褥上,很快就沾湿了一大片。
文素心疼的厉害,连忙拿出手绢给她擦眼泪,说道:“你说你这又是何必?明知道他是为你好,还非要借酒撒疯,真当他没脾气的吗?怕是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全耗在你身上了。”
既然没办法阻止她对寂殊寒动心,那就只能想法子劝她自己想开了。
文素一边说着,一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心情,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曲清染的感受,不论寂殊寒是不是乘虚而入,他确实对曲清染很好,也成功入驻到了她的心里,否则曲清染不会这样进退维谷般的自我煎熬。
那样一个邪魅狂狷的fēng_liú公子忽然间浪子回头般只对你一个人好了,那种感觉少有几个女人能扛得住。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就这么坦然的去接受他对我的好。”
曲清染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没一会儿还打起嗝来,文素边点头边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的劝慰道:“别哭别哭,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看看你,哭得眼睛都要肿成核桃了,这赶明儿还要出发去叶稻湖,之后还要去查探坤地阵眼,我们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文素试图转移曲清染的注意力,可显然此刻的她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曲清染抽抽噎噎的抹着眼泪,握住文素的手又说道:“素素,我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嗝~之前,之前他一进来的时候就好声好气的劝我吃解酒丸,可我闻到药味儿就不想吃了。我还瞪他,冲他发脾气,他把解酒丸化在水里喂我,我更加不乐意,又去推他,又想摔杯子,他更加低声下气的道歉,就想劝我喝点解酒汤……”
曲清染絮絮叨叨的,将刚刚和寂殊寒之间发生的一幕幕全都竹筒倒豆子的说了出来,文素一边听,一边还在心里感慨了一番,她不得不承认寂殊寒对曲清染真的是足够好脾气了。
“那照你这么说,他不应该会跟你发火才对吧?”
文素说完,正好看见曲清染脸色一僵的表情,少女低下头去,明显底气不足的表现,文素了然的补充了一句:“你跟他说了什么?”
她太清楚曲清染和寂殊寒之间的矛盾了,别的都还好说,唯独在许青让的事情上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办法统一,稍微说错了点什么,这两人都能跟点了火的□□似的一碰就爆,死伤一片。
曲清染倔强的扭过头去,半晌后蚊子哼似的憋出来几句话来。
“我,我就是骂他,说他只会威胁我,只会强人所难……”
声音弱下去许多,文素有些听不清楚,又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说,他根本比不上青让,青让从来不会逼我……”
曲清染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干脆闭紧了嘴巴咬着唇,懊恼,却又不肯认错的倔驴样。
文素翻了个白眼彻底无语了,她就算没谈过恋爱都知道不少男女之间相处的忌讳。
有前任不要紧,要紧的是当一个男人低声下气的给你道歉,你不配合也就算了,对方心甘情愿的话还能把这当成一种情趣。可你非要在这个档口上提前任,还一定要做个比较,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比较就比较吧,还口是心非的说他比不上对方,这不是活生生的打人脸和把他的一颗真心扔在地上再踩两脚吗?别说想寂殊寒这样自尊心强的男人了,就算是个好脾性的女人听了这种话都能活生生给怄死!
大道理谁都会说,可现在显然不是个讲道理的好时期,于是文素捏了捏鼻梁,换了个角度安慰道:“既然他也比不上许青让,还叫你这么难过,那你不如和他绝交吧?寂殊寒好歹也是个大户人家娇养大的贵公子,这男人的自尊心强的很,你多甩几次脸色给他看,多说几次狠话给他听,你还怕他不放弃么?”
文素说完,便紧紧盯着曲清染的表情看,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
果不其然,曲清染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似乎是联想到了寂殊寒刚刚的态度,她明显的慌乱表情红带着紧张和焦虑,几乎是瞬间扭过头就抓紧了文素的手,力气大得出奇,把文素捏的好一阵龇牙咧嘴。
“他,他…他真的会?!”
曲清染的嘴唇颤抖的厉害,牙齿都有些磕磕作响。
文素忍着痛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的说道:“他现在是不会,但你要一直这种态度,那就很难说了。”
就算是剧情里既定的男女主人公,他们也同样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一个人。
只要是人,就都有自己的一个底线,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个无底洞,可以任你挥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