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瞄瞄他,忽然伸手摸他的头,呵呵笑道:“我们好有缘呀,你不止声音像我家雁雁,连样子也像呢--”捏捏他的肉:“一样白白胖胖,哦呵呵呵~~~~~~~~~”
有人很进入状况:“有缘有缘!雁雁是你妹妹吗?”
“不是,”一脸天真无邪:“是我家大白鹅!”
“鹅”字尚在众人耳中,少女依旧笑意嫣然,那“白白胖胖”的公子爷只觉眼前一花,一只纤纤玉手在身上几个地方疾点。正想笑,突然发现四肢僵硬、动弹不得,笑意变成大惊:“你你你,我我我...”
“放心,点穴而已。”少女嘿嘿嘿嘿,拿起桌上的筷子:“这才是重点!”
“大胆刁民!快快放开我家少爷!”江队长从羞愤中醒来,拔出腰刀就要英勇救主。少女随手把筷子一扔,“呃!”江队长就地不动。
“哦呵呵呵呵~~~~~~~”少女手脚麻利,瞬间,作品完成。八枝竹筷作扇形插在公子爷头发上,两条青菜很艺术的挂在两侧耳朵上,两只鼻孔各塞一豆状物,唇上用浓菜汁圈出胡须。浓妆艳抹,佳人翩翩,好一只上桌大白鹅啊!
一时间,笑声四起。
“胡、胡、胡闹!”老文士目瞪口呆大半天,终于瞪出两个字。少女拿大白鹅的衣服抹手,笑着接口:“没错,胡闹!记住了,岐封镇不是可以胡闹的地方!”
“你你你!你小心,我爹会收拾你的!”大白鹅两眼翻白,眼见就要昏过去。
众食客看得解气,听大白鹅还要嘴硬,笑声更大。忽听门口有人幽幽一叹,以一种教人心痛的语调道:“鱼儿,你又胡闹了!”
话音落下,店内多了一个中年男子。首先教人眼前一亮的,是他一身衣饰。黑发由一枝白玉麒麟簪固定,洒然大方。都说女子穿耳,这人是男的,右耳上却佩了水晶饰条,小小一方若隐若现,带出丝并不妩媚的妖娆。一袭湖蓝云纱罩在月白长袍外,朦胧如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万万想不到男人也能穿出这种效果。双手素白修长,只右手大拇指上戴一漆黑板指,无任何纹样,看不出什么质地,戴出男人的刚硬。整个人素淡澄净,看起来却不知比大白鹅贵气几万倍,简直是云和泥的区别。而他眸中目光,由浅浅的愁意和浓浓的爱护交织组成,定定看向那眉飞色舞的少女。
“爹爹!”少女飞身扑过去,笑容更加张扬:“我没胡闹啦!是鹅鹅想带春老板走,我怕爹爹以后吃不到好吃的菜,所以...”
“还不认错?”男子话重,神色轻,明明不见他抬步,人却忽然移到大白鹅跟前,彬彬有礼:“这位公子请恕罪,小女年幼无礼,冒犯了。听说公子要向岐封山主求药,不知求的是什么药?”
“我家少爷是位孝子,老夫人咳嗽多年,时好时坏,听说岐封山主有奇药,便千里迢迢来求药。没想到...”老文士一脸悲愤。
“岐封山主的药是好,不过难求,据说,求药人要做自己最难的三件事才行。区区咳嗽,我家铺里就多得是药能治。”转向少女:“第七年第二十二号药带了吗?”
“爹爹...”少女有些不情愿。
“拿来。”不容分说。少女无奈,乖乖递上药。男子倒出一颗,塞进大白鹅口中,“鱼儿,做人就是得心狠手辣,你还太善良。”待他吞进去,满意地道:“好了,两年之内你不能说话了。记得到我店里来买咳嗽药和解药,不然两年之后你还是说不了话。”眼见大白鹅要晕倒,他只好转头对老文士说:“不好意思,本店的药比别处贵了十倍,不知你家少爷带够钱没?”
点头,施礼,转身,走人。
身影翩翩,裙袂翻飞。
少女嗖--飞身跟上。她的笑声朗朗传来:“大白鹅,你记好了,我叫鱼鱼,还有,我爹爹的店里刚来了位据说是王爷的人要请他喝酒,你可以来告状哦~~~~~~~~~”
身后,留下七零八落的官兵、满身挂彩的大白鹅、灵魂出窍的老文士和一楼一街一镇满怀崇拜的男女老少:“哗!林老板和鱼姑娘又出现了!”
而春大老板,裙子一撩胸膛一挺:“嘿呵!伙计们,把这些垃圾扫出店去!”嘭嘭咚咚,好一阵欢腾。
哦呵呵呵~~~~~林氏鱼鱼者第一警言:记住了--岐封镇,不是可以胡闹的地方!
第2章 (二)艺成出师
嗖嗖嗖--
飞过五里长的岐封街。街上车水马龙,有伙计在搬卸货物,有帐房在点数,有老熟客轻进某家店铺,有三大姑六大姨聚成一堆唧唧歪歪。从屋顶上看下去,人人都矮礅礅可爱万分。
飞过一片荒无人烟的空旷地带。岐封山主有令,这一带除了野草,什么都不能长,以便保住岐封山“与世隔绝”的感觉。所以,这里真的只有野草。
飞过几十里山路。早在十五年前林老板就把路面铺上青石板砖,省得有泥巴沾到他衣角破坏形象,所以这一路,长则长矣,倒不坎坷。每隔一段路又会见到小棚子,里面有洗手的清水和解渴的花茶,林老板说了,人到山中,干净第一,解渴...并列第一。林鱼鱼按例到第八个棚子喝花茶,因为只有这个棚子的茶加糖,回头一看,咦,爹爹什么时候不见了。不在意,跟白白打个招呼,发现它又胖了点。白白是只全身白毛的大老虎,比鱼鱼少十岁,却比鱼鱼壮了一倍有余,唉,同山不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