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师尊,你真没眼光,明明是我的师叔霄衡更厉害,只用一番话就把那穆长恭骇退了,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比他厉害多了。”
她满心欢喜,向师叔喜滋滋道:“霄衡哥哥,你真厉害!”
她师尊挑了挑眉,吊儿郎当地笑道:“莺七,你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一位师叔,为了他,连师尊也埋汰起来。”
莺七道:“他是我爹的师弟,师尊,你别看论辈分他是我师叔,其实他年纪轻得很。”
她有这么一位了不起的师叔,深觉与有荣焉,十分得意,禁不住炫耀一番。
萧君圭颔首笑道:“不错,是年轻得很,就和我当年一样倔强,明明身受重伤,还支撑了这么久。”
他话音未落,莺七面前的霄衡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直直倒在她怀里。
莺七失声叫道:“霄衡哥哥,你怎么了?”
霄衡不答,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雪,再没有一丝血色。
莺七慌了神,她此时迷效未解,全身皆不能动弹,急忙叫道:“师尊!”只见霄衡又吐了一口血,染在她绿衣之上,更是着急,颤声道:“你怎么样了?你……你别吓我……”
赵伯雍惶急犹甚,哑着声音,连声叫道:“师叔!师叔!”
霄衡勉强睁开眼来,低声道:“放心,死不了。”一语未完,就已晕了过去。
萧君圭走过来扶着他,察看伤势,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到得后来,摊手一声长叹:“这少年当真倔强得紧,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和穆长恭周旋如许之久,心志坚毅至此,真是我见犹怜。”
莺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疾声道:“师尊,你快点救他,别废话,成不成?”
萧君圭虽是师父,但一向把十个徒儿宠得轻狂放肆,被莺七一瞪一喝,作声不得,伸手将霄衡抱起,悻悻然地低声嘀咕道:“老子在江湖上好歹也算得上一号人物,被这小丫头呼来喝去,若是传出去,真得被老子的对头笑掉大牙。”
正自嘀咕,却听莺七一声急喝:“萧君圭!你到底救不救他?”
萧君圭身子一颤,听她直呼己名,显然已是不满到了极点,他对这徒儿爱若性命,闻言再也不敢怠慢,忙道:“别急别急,你放心,放着师尊在此,就算他已经见了阎王,也能救活转来。”右掌覆在霄衡背上,一道蓬勃的真气从背上传入他经脉之中,顷刻间暖洋洋地走遍全身。
萧君圭真气到处,探查到霄衡体内情形,更是大为诧异。
霄衡体内淤血甚多,奇经八脉之中,少阳三焦经、少阴心经等耗损犹甚,以他神通,就算是几十个一流高手对他围攻,也不会重伤至此,倒仿佛曾和神魔一战。
莺七见萧君圭连连摇头,神色变幻不定,心下着急,偏又手足俱软,不能过去察看,哑声道:“师尊,霄衡哥哥……他怎么样了?”
萧君圭斟酌道:“他受伤不轻,只怕是遇到了什么上古的魔物,交战之下,就受了伤,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得找个僻静所在,给他疗伤,莺七,你们能动了么?”
他望了望木在原地,一齐无辜地瞪视过来的莺七和赵伯雍,外加一头眼如铜铃的神兽,无限悲愤地仰天长叹道:“他奶奶的,老子这是倒了什么霉!”
萧君圭考虑半晌,悲愤地解下腰带,将莺七、赵伯雍缚好,左右各挂一个,一手扯了呆头呆脑的小狴,一手抱牢了兀自晕迷的霄衡,喝一声:“走!”足下清风自起,飘然而去。
因顾虑着穆长恭再派高手来偷袭,他倒不在乎,但带着三人一兽,实在是束手束脚的不好施展,便御风到了千里之外一座僻静的山头,名唤“荒木山”。
这名字就充分说明了它是多么的僻静,又找到了一个更荒僻的山洞,也不管里面有没有什么猛兽,老实不客气地闯了进去。
这一趟跑下来,饶是他神功盖世,也累得不轻,将几人毫不客气地甩出去,又放下霄衡,便坐倒在地,一摊手,叫道:“老子这一辈子,真他奶奶的不能再苦逼了。”
莺七、赵伯雍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齐声抱怨:“喂,你就不能好好地放下咱们么?”
萧君圭瞪大眼:“你们,你们能动了?”
赵伯雍点了点头,满脸无辜:“是啊,你飞到一半的时候,我就能动了。”
萧君圭恨恨地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说”
莺七叹道:“师尊没有问咱们啊。”
萧君圭气了个倒仰,连眼角都忍不住跳了几跳。
小狴仍旧不能动弹,倒在地上四脚朝天,它觉得这姿势十分有趣,眼珠滴溜溜直转,很兴奋地嗷呜了一声。
山洞里面的主人是一窝蠢萌的山鸡,见到这一帮不请自来之人突然闯入,公山鸡威胁地扇着翅膀,咯咯尖叫,意图赶跑不速之客,母山鸡领着三只小山鸡躲在它背后,咯咯地呐喊助威。
赵伯雍挑眉笑道:“哎哟,这儿还有一窝山鸡呢,好得很,正好宰了你们,给我师叔补补身子。”
蠢萌的山鸡们听出他意思,吓了一大跳,纷纷东躲西藏。赵伯雍蹿了上去,东抓一把,西抓一把,但那山鸡行动敏捷,他费尽力气,也抓不到一只半只,火冒三丈,叫道:“老子信了你的邪!”继续干劲十足地冲上去抓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