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宫中一切小心,若是有法子便每隔三日出来与爹爹见面,若是不成便送信出来与我知晓,还有……发觉事有不妥立时从密道逃出皇宫!”
见方素素乖乖点头应是这才将那送信的法子告诉给方素素。
父女两人话说完,方素素眼看着时辰不早怕宋屻波在宫中等急了,便起身离去。
方魁这处还有个方静等着,实在不放心便让方忠与方勇送了素素走密道回宫。三人自密道回那东宫,方素素从密道出来天色已是蒙蒙亮了,宋屻波在那院子里正等得十分焦急,若是她再不回去,只怕就要出宫去寻了。
“素素!怎得这时节才回来?”
方素素忙将自己在外头遇上方家人之事一讲,宋屻波听罢却是笑道,
“我早前便疑心父皇手中还有底牌,只是那是他保命的东西,我也不好轻易动问,没想到却是你们方家人!”
这样一来一切便明白了,为何方魁要带宋士铭回方家堡自是因为方家就是皇帝的人,正是因着方家人收留了宋士铭,才有自己与侯德宝两人跟着方魁到了卧龙镇,才有自己与素素相遇,才有宓秋寒支使娲神派人夜袭方家堡,才有素素流落在外,才有左御河在卧龙镇遇上自己,杀了阿爷,带着他进了京,才有如今他进了这东宫做了太子。
到现下这赵廉在明,方家在暗,表面上自己是娲神派宓秋寒弄出来的傀儡太子,事实上自己却是那正统的皇家血脉,这一切的一切真正是人算不如天算,种种巧合都是老天爷巧手拨弄,造化弄人!
宋屻波知晓了前因后果,便对方素素和盘拖出道,
“这话说来话长,牵扯出来倒是我出生那年的旧事……”
将自己理出来的事情与方素素一讲,
“你们方家有此一劫也是同我有关……”
方素素听罢苦笑几声,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更何况那娲神派本就是异族祸端,便是方家没有皇帝下令,娲神派敢入侵中原方家与江湖上的同道必不会与他们善罢干休!”
即是方家一族选了这一条路,便怨不得有此一劫,怪只怪自己没有及早防犯,让人占了先机,毁了家园。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宋屻波见时辰不早这才匆匆上朝去了,方素素自己睡下休息,待到下午宋屻波才兴冲冲带了张顺过来,张顺手里捧了几个盒子里奉到桌上,宋屻波打开笑道,
“前头打碎了你的茶盏,这一回多赔你几套!”
说着打开来给方素素瞧看,年轻轻的小姑娘最爱的就是这些花样繁复的,殷红的梅枝铺满,黄底黑枝红梅,喜鹊在上头探首,小眼一点,瞧着甚是机灵。
还有一套水过天青色的,白中泛青,青中又润,光泽柔和,纤薄透光,注水可观,方素素瞧得爱不释手,忙叫了小宫女过来收捡好了,宋屻波笑道,
“你即是喜欢便应拿出来用着,时时见着才好,如何还要藏到库里,经年不见阳光,白白堆了灰尘!”
方素素应道,
“正是因着喜欢便要收藏起来,若是在外头用着,一个失手打碎了,岂不是要心疼死我!”
宋屻波道,
“这有何难,让他们每月给你烧制一些,你用一套藏一套,便是打碎了也有替换的!”
当下便让张顺吩咐下去,
“让他们每月都送上一套好的来!”
张顺领命而去,他这厢吩咐下去倒是不说。
却说太子妃那处每月底都要清查账目,眼看着都二十五了,管账的冬儿正自急得团团转,这厢左算右算总有几笔对不上,吓得脸色都白了,
“这阵子太子妃心绪一直不佳,逮着机会便要训斥人,前头夏儿姐姐不过多了一句嘴都被太子妃罚跪了半日,自己这账对不上说的轻了是管事不利,说的重了那就是贪墨之罪,还指不定太子妃如何责罚呢!”
想到这处心头不由害怕,在那账房之中转了许久这才想出来主意,
“左右不是我贪墨的问心无愧,十有八九是账上出了错,自家没本事清查出来,倒不如去寻了太子殿下那边的桂公公,桂公公是宫里经年的老人,在皇后娘娘面前都是数一数二的管财好手,我不如去请教请教他老人家!”
想到这处再不迟疑,自那柜子里翻出几两太子妃赏下的好茶叶,这才抱了账本去寻桂公公,那桂公公是皇后娘娘赐下的人,太子爷也对他多有敬重,不过为人倒是十分和蔼可亲,半点没有架子,桂公公见冬儿来请教便也毫不吝啬,眯着眼儿仔细翻看了账本便指着一处道,
“你这处进来十五匹蜀州锦,太子妃赏了三匹,又用了五匹到了何处?你想一想……”
冬儿一拍脑袋道,
“前头过节太子妃赏了人,我本来让小丫头记的,这个是漏掉了!”
桂公公又指了另一处道,
“纹银五千两是内务府那边拨过来的,若是咱家没有记错,应是一万两银子这边五千,太子妃那边五千,你为何记了三回?这一万五千两银子,库里实有五千两,差的一万两银子你自家来掏腰包么?”
“还有这处即是已打碎了,便应从这账上减去,在那损毁的账上重又记一笔,怎能混为一谈?”
……
这厢又指点了冬儿几处,冬儿瞧着额头上冷汗直冒,苦笑道,
“桂公公,您真是救苦救难,若没有您冬儿我说不得就是个被撵出宫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