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蕴秀埋在他怀里,喃喃道:“有陛下这句承诺,我可以死而无憾了。”
李湛厉声道:“不许说这件的话,我们要长长久久一起,看着顼儿娶妻,鸾儿嫁人。”
余蕴秀终于放下心来,“看你急的,我不说了,我们长长久久的。以后我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陛下你要都跟我说,我一定会改正的。我们夫妻一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湛道:“行,朕都知道了。”然后又问:“去西山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吗?”
余蕴秀道:“已经交代少府下去办了。张婕妤、程美人有孕在身,留在宫里,梅宝林与戎美人照料徽娟也不去,我特地去请示了太后,太后不愿意挪动。陛下,此行我就不去了,徽鸾才几个月大,坐不得车,我留在来照顾她,侍奉太后,看顾怀孕的张婕妤与程美人。”
她与李湛之间最近颇多风波,暂时一段时间不见,李湛就会渐渐忘记她的不好,反而会记得她的好。
李湛点点头,“你这样安排很好,只是委屈你了。”
余蕴秀笑道:“只要陛下记得我的好,我就不委屈。”
日子平静的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去西山的那一天,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了,侍卫开道,李湛所乘坐的马车走在最前头,其次则冯宸妃的鸾车,第三辆则是王沅、公孙柔嘉、胡端娘、林宝瑟乘坐的华盖车。王沅掀开一小角帘子,看着外面,官道两侧的行人见到皇家的车马过来,纷纷下跪叩拜。掖庭就是一个大院子,现在出了这个院子,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林宝瑟晕车,坐了一会儿就呕吐了两回,胡端娘笑话她,“真是没有享福的命,带你出来玩,偏偏连马车都坐不了。”
公孙柔嘉拿出用薄荷菊花制作的丸子给了林宝瑟一粒,她含在口里才稍微好了一些,靠在胡端娘的肩膀上,柔弱地说:“姐姐,你可不许笑话我,你们都跟着陛下出来了,我在宫里一个人闷着有什么好玩的。”
公孙柔嘉道:“你去找张婕妤、程美人玩去。”
林宝瑟捂嘴笑道:“张婕妤姐姐太厉害了,妹妹我怕被她卖了,程美人她现在一门心思的养胎,轻易连茝若殿都不出。”
皇家车队走过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的繁华闹市区,出了城尽是葱郁的树木,便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王沅放下了帘子。
胡端娘问道:“王姐姐,这外头有什么好看的?”
王沅笑道:“外头有一种鲜活的世俗气,这是宫里没法比的。”
胡端娘嘟嚷一句,“我就觉得外头没有宫里好,宫里住着广厦,锦衣玉食,奴仆成群,那日子才舒服呢。”
王沅道:“宫外的人为生活奔波劳苦,我们也不能眼见,只能说各有利弊吧。”
马车行了一整日,直到日落时分才到了西山行宫清泉宫。
清泉宫并不指一个单一的宫殿,而是一片建筑群,统称为清泉宫。李湛住了瑶光殿,离瑶光殿最近的宫室自然是分给冯宸妃居住,王沅与公孙柔嘉住了临水的两间相邻的阁子。胡端娘与林宝瑟择了瑶光殿附近的宫室居住。
虽然李湛来了西山行宫避暑,但是政务没有抛下,像冯熙、公孙敬、余文汉等等重要的官员也带着家眷一并跟来了,分别居住在清泉宫西侧的一片屋室之中。
即使是走着稍微平坦一些的官道,马车仍然颠簸,一行人都有些疲惫,李湛取消的晚上的宴会,改安排在明日。王沅送了一口气,道:“坐了一天的车,我的腰也酸了,腿也麻了,正好晚上好好休息。”
皇后没有跟着来行宫,虽然宸妃分位高,但大家毕竟都是妾妃,不存在谁给谁请安,而且行宫规矩少,玩乐也可以更尽兴一些。
王沅道:“柔嘉,这里山清水秀,明日咱们起得早一些,我让人弄两个斗笠、两根鱼竿,我们钓鱼去。”
公孙柔嘉答应下来,就扶着粟米回了阁楼休息。倒是王沅坐了一天的车,虽然很累,但精神太过亢奋,一时之间反而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要去走廊上看星星看月亮,采青与鼠尾陪着她胡闹。
临水的阁子虽然凉爽宜人,但蚊虫多,采青熏了艾草,又在走廊上摆上薄荷。鼠尾则拿着扇子替王沅驱赶蚊虫。晚上雾气下来,湖面上显得朦朦胧胧,偶尔有一点一点的光闪过。
王沅抓起鼠尾的团扇,轻轻走过去扑这些萤火虫,扑到后又放了,玩累后,坐在廊上仰头望着碧蓝天空,漫天繁星闪烁。
采青指着天空中星子密集的白练,道:“婕妤,你看,这是银河,银河两侧最亮的星星就是牛郎星与织女星了。”
然后感叹:“牛郎太可怜啦,王母娘娘怎么能拆散他与织女呢,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没了母亲真可怜,幸好有喜鹊搭桥,能够让他们一年见一次面。”
鼠尾道:“采青姐,我倒觉得牛郎就不是个好人嘛,他就个下~流胚子,要追求人家姑娘尽管去追求嘛,为何趁着人家洗澡去偷看,还把姑娘的衣服给偷了,实在太坏了!”
采青目瞪口呆:“……”
王沅大笑,“鼠尾,你可是把我们采青给吓坏了。”
鼠尾正色道:“婕妤,我可没开玩笑呢,我家邻居的姐姐就是这么被人给拐走了,再没回过家了,她父母伤心了好久。咱们女孩子若是喜欢一个人,就让他正正经经地上门提亲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