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姿看着杜贵人的神色,隐隐能猜到她的想法,眯了眯眼睛,心中冷笑,“杜贵人,若是你交不出解药,你想想,大皇子还年幼,若是没有了生母,该多可怜?”
楚晏姿轻轻柔柔地说道,却让杜贵人冷到了心里,“大皇子还年幼”,杜贵人眼睛充血,显然到了两难抉择的时候,若是她交了解药,她今日也不一定能活得下来,她若是不交,万一楚晏姿拼死拉着大皇子陪葬该怎么办?
她自己可以不顾性命,却看不得大皇子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杜贵人看着楚晏姿眼中的冷意,不敢去赌她不会对孩子下手,这后宫哪有仁善之人,只有皇上被蒙蔽了双眼,才会觉得珍修仪纯善!
皇后听着楚晏姿拿大皇子去威胁杜贵人,面色一冷,大皇子同样是她的希望,哪容得她如此放肆!冷冷地看向楚晏姿,却发现楚晏姿同样在看着自己,心中一愣,微微眯了眯眼睛,到底是有些心虚,率先移开了视线。
杜贵人心中万恨,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去看雍帝的神色,他对自己没有感情,难道也不管大皇子吗?那可是他唯一的皇子啊!
雍帝自然听懂了楚晏姿的意思,只是他却相信楚晏姿不会对大皇子下手,这话不过逼着杜贵人交出解药罢了,因此,雍帝脸色未变,依旧低头看着楚晏姿。
然而杜贵人却不这么想,雍帝的表现算是打破了杜贵人最后的防线,若是皇上不护着大皇子,大皇子怎么平安长大?杜贵人终究是怕了,对着楚晏姿服软,俯下身子,然而就在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什么,双眼一眯,说道,“嫔妾会在、三日内拿到解药!”
听了她的话,楚晏姿心中却是皱了皱眉,若是她有解药,这个时候交上来就好了,又何必等到三天之后?楚晏姿心中有些不安,除非……她是在拖延时间,可是这三天能干什么?
楚晏姿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色白了白,看着底下跪着的杜贵人,狠狠地皱着眉头,若是她想得没错,那这杜贵人真是该死!
而久久等不到楚晏姿回复,雍帝感觉自己怀里的身子僵了僵,皱了皱眉,不解地看向楚晏姿问道,“阿晏,怎么了?”
一旁的傅严听到雍帝的话,微微抬头看向楚晏姿,却见她发白的脸色,心中也是不解,又有些担忧,难道娘娘又感觉到身体不适?
楚晏姿听到雍帝的问话,眼中含着泪水,转过去看了雍帝一眼,带着一丝脆弱和害怕地唤了雍帝一声,“皇上”。
看见她又要落泪的样子,雍帝皱着眉看着她,有些担忧地问她,“阿晏,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楚晏姿摇了摇头,却是看向傅严,傅严一愣,就听见楚晏姿带着一丝冷意问道,“傅太医,本宫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下面跪着的杜贵人听见楚晏姿的话,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顿,若不是楚晏姿一直盯着她,可能也会忽略这抹不对劲,楚晏姿眼神暗了暗,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心越发冷了冷。
傅严顿了顿,才回答她,“最迟,还能坚持半个月。”
听到傅严的回答,杜贵人才松了一口气,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地上。可是楚晏姿眼中的凉意却越来越多,放在雍帝手中的玉手握紧,指甲入肉,可楚晏姿却感觉不到疼痛,声音冷得仿佛能够掉冰渣,
“你确定?”
傅严向来心细,看着楚晏姿的表情不对,心中顿了顿,知道楚晏姿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她不会想到问她还能坚持多久,结合刚刚杜贵人说得三天期限,傅严的脸色一白,不会是……
同时雍帝感觉到自己握着楚晏姿的手中一片湿润,低头望去,神色一变,只见手中一片鲜红,赶紧将楚晏姿的手掰开,看着那皮肉翻开的手心,心中又急又怒,“阿晏,你这是在干什么!”
“太医呢!”
傅严看见那伤口,眼中闪过心疼,连忙走上前去,拿着药箱替她清洗伤口。
楚晏姿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此时才感觉得到疼,她娇养惯了,最怕疼了,此时眼泪哗啦啦地掉,蜷缩着靠在雍帝的怀里,带着些脆弱和楚楚可怜,想到自己只剩下三天不到的活命时间,哪里还顾得上手心的这一点小伤。
伸出手环着雍帝的脖颈,同时伏在雍帝脖颈处哭出声来,手中的血染上了雍帝的衣领,雍帝就像是自己受了伤一样,疼得直皱眉,只能听见楚晏姿有些绝望的哭声,
“皇上,阿晏好怕,你救救阿晏,你救救阿晏!”
救救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雍帝难得有些茫然,却也只能柔声安抚着她。
傅严看着楚晏姿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去,接着就听见楚晏姿惊慌的哭声,心疼地低着头,只恨自己帮不了她。
而大殿内的其他人,都被楚晏姿的转变搞得一愣,这是怎么了?杜贵人不是已经答应交出解药了?
杜贵人跪在地上的脸色白了又白,额头的伤口又没有处理,慢慢地感到一阵眩晕,却是没有在意,而是心中升起一片恐慌,不会的,她不会发现的!
雍帝自然不会由着楚晏姿放任着伤口胡闹,将楚晏姿的手拿下来,“阿晏,先处理伤口好不好?”
楚晏姿任由雍帝的动作,眼泪却是不停地掉,傅严快速仔细地将楚晏姿手心的收口处理好,随后又替楚晏姿认真地把了一次脉,紧紧皱着眉头,落红最难的一点,就是看不出它的脉象,根本不知道人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