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帝神色一僵,拍了拍她的手,“你身子要紧。”
颜嫔一怔然,说不上此时自己的心情,明明早就决定好的,可到了这个时候,她心里却没有一点轻松,“皇上,嫔妾的孩子没了!”
“不会的,不会的。”颜嫔摇着头,不敢相信,拉着雍帝的手,希望他告诉自己这是假的。
雍帝瞧着她脸上不似作假的悲痛,听到她不敢置信的哭喊声,脸上也露出一抹痛意,摇了摇头,似是说不出话来。
对于皇上表现出来的痛苦,颜怜玉表示很是满意,可颜怜玉却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脸上表情突然一变,拉着雍帝说,
“嫔妾往日里都非常小心,就害怕会伤到腹中的孩子。可是……当时嫔妾脚底踩到了什么东西一滑,这才摔了下来。”说到这里,颜嫔想到小产时的疼痛,打了个寒颤,又继续说到,
“皇上,您要为嫔妾做主啊,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害嫔妾的,皇上。”
颜怜玉的声音凄惨,越往后说越痛苦,伏下身子痛哭出声。
也因为她低伏着身子,所以没有看见雍帝眼底的冷意,雍帝冷眼看着她,语气却温柔如水,“你放心,朕自然会为你做主的。”
雍帝走出内殿时,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
看见雍帝出来,皇后起身,看了一眼捧着碎珠子的宫女,浅皱着眉,迟疑地和雍帝说道,
“皇上,宫人们在太和殿发现了这个,臣妾问过了,这串珠子是、宝婕妤的。”
说到宝婕妤的时候,皇后明显停顿了一下,抿了抿嘴,才继续说道。
听着皇后的卡顿,雍帝心中明悟,即使他这般宠着颜嫔,众人依旧会忌惮涟漪,心中苦笑,那他的一番举动当真是多余。看了一眼皇后,没有说话,坐下之后才看向宝婕妤,目光幽深,浅然开口,
“宝婕妤,你作何解释?”
宝婕妤从软榻上下来,雍帝微微一皱眉,却没有阻止,走到大殿中央,宝婕妤才停下来,欠了欠身子,
“这串手链是臣妾的,但臣妾并不知它为何会掉落在太和殿内。”
李贵人看着皇上出来,想着皇上平日了宠爱颜嫔的模样,眸子一闪,跳出来嘲讽道,“你的手链你不知道?难不成还是别人从你手上拽下来的?”
宝婕妤冷然看了李贵人一样,就像在看跳梁小丑般,勾出一抹讽笑,“谁知道呢?”
“你!”李贵人被她的眼神一激,怒不择言,“宝婕妤就算推脱,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这理由你说出来谁会相信?”
“朕信!”
这句话一出,无论是威严自若的皇后,还是维持温柔的淑妃,又或者是沉默寡言的云妃都是一愣,尤其是刚刚说话的李贵人,脸色惨白,不敢置信地看向雍帝,
“皇上?”
看着众人的百态,雍帝拨了拨腰带上的荷包,抬起头来,重复了一遍,
“朕说,朕信!李贵人可有听清?”
李贵人大惊失色,立时跪倒在地,“皇上恕罪!”
雍帝轻笑出声,凉薄之意分明,“爱妃何错之有?退下。”
“是。”李贵人红了眼眶,又惊又惧,低垂着头,缓缓退下。
见无人再说话,雍帝才收了笑容,看向微微怔然的宝婕妤,眸子一软,竟想不出当初自己为何要宠着颜嫔了明知道她是一个骄傲的女子不是吗?
“宝婕妤身上有伤,起来吧。”
“臣妾谢过皇上。”看了一眼雍帝,宝婕妤不懂他这一番动作是为何,敛了敛眸子,要说雍帝心中依旧喜欢自己,她是如何都不会信的。
目光朝内殿看了一眼,难道是为她?宝婕妤眸子一冷,拿她当靶子,也要看她乐不乐意!
雍帝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当初拿颜嫔当靶子想要保护宝婕妤的意图,宝婕妤没有领悟到。反而,他现在想清楚了,准备好好对待宝婕妤的时候,倒是让宝婕妤觉得自己在拿她当靶子保护颜嫔。
要是雍帝知道了宝婕妤的想法,还不得恼死。
皇后看着宝婕妤站起来,顿了顿,走到皇上身边,浅浅蹙眉,有些为难道,“皇上,那这事要如何查下去?不仅颜嫔小产,就连珍淑仪也……”
心疼地看了一眼楚晏姿,皇后隐晦地提醒着雍帝,你的两位爱妃可都受了不轻的伤,你想护着宝婕妤,又怎么向她们交代。更何况,当着全宫人的面,有失公允,让别人怎么看皇上您呢。
皇后拿着帕子遮了遮嘴角,掩住那一丝讽笑,收回自己的视线。
雍帝自然明白,他不能就这样没有证据地说穆涟漪是清白的,瞥了眼那些珠子,又对宝婕妤的丫鬟琉珠说,
“你再仔细想想,你主子的手链是何时掉的?或者谁接触过你主子?如果你都想不到,你主子可就要背着这罪名了。”
宝婕妤听到这有些威胁的话,凝目看了他一眼。她身后的琉珠听到雍帝的话,当真仔细的回想,这一想,还真让她想出一个细节来。
琉珠细细揣摩后,谨慎上前一步,“皇上明鉴,今日小主来参加小皇子的洗三礼的路上,碰到过一个小宫女,她急急忙忙地路过,碰巧撞了小主一下,小主仁和宽容,没有和那宫女计较,就放了那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