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究是沒有告诉班长,我和艾淑乔之间那极不对称的战争。
尽管是留守儿童,但是班长一直认为自己的家庭关系很圆满,至少她的父母感情非常和睦。
对于身处单身家庭的我,班长虽然沒有特别表现出來,但其实是怀着一份同情在里面的。
假如我现在说出,自己不但是单身家庭,还遇上了极品人渣母亲,那家伙坏事做尽,无法无天,拿自己的亲生子女当做玩具和棋子,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扔,已经到达了人神共怒,qín_shòu自叹不如的境界。
那班长会如何反应,之前已经有好多次,我拿了成人用品网店的货,不小心在学校露出马脚,让班长捉住沒法脱身的时候,我发现只要在言语间提到自己的家庭,提到“我老爸一个人开网店也不容易”,班长经常会因此对我网开一面,因为我暗示了自己身处不完整的家庭,所以得到了班长的同情分。
父母离异是一回事,二十八中也不是只有我一个父母离异的,但是像艾淑乔这样,完全不爱自己的孩子,一旦孩子沒有利用价值,就像破抹布一样把他扔掉的母亲,恐怕世上罕见,比大熊猫都要珍贵吧。
班长要是知道了我有一个这样的母亲,那班长对我的同情分,岂不是要上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我对她來说,会不会相当于被主人抛弃,也沒有母亲抚养的流浪狗。
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我对班长说出这些事情以后,班长对我母爱泛滥的样子,到时候她会对待我如同对待另一个弟弟吧,虽然我缺少母爱,但还不至于沒出息到,去向一个同班女同学寻求母爱啊。
除此之外,我不想把班长也卷入我和艾淑乔的争端,因为我越來越清楚地看到,自己在这场艾淑乔发起的游戏当中,完全属于弱势,完全是在陪艾淑乔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即使彭透斯站在我一边,艾米的生父约翰,也在美国暗地里收集艾淑乔的犯罪证据,但我总觉得敌我实力相差悬殊,一直以來,我是靠着走狗屎运,还有任鸿德那样的贵人相助,才撑到这一步的。
尽管彭透斯和约翰希望我作为“艾淑乔感兴趣的人”,尽量可以吸引艾淑乔的注意力,好让他们有所行事,但是如今中毒的我,恐怕不像之前一样可以吸引那么多來自艾淑乔的目光了。
被毒素折磨,动辄心脏病发作的我,现在沒有资格再提什么打败艾淑乔的豪言壮语,现在我只求自保,具体來说,只求任鸿德能通过谈判拯救我妹妹艾米的命运,并且和病魔负隅顽抗,不要因为自己提前挂掉,让那些关心我的、离不开我的人受到伤害。
总而言之,和艾淑乔的战争前途一片晦暗,此时此刻把班长卷进來,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决定,有些事情还是暂时不知道比较好。
不过艾淑乔的事情虽然可以阴谋,心脏病的事情却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
“班长,你还记得我掉进捕熊陷阱里,是为了抓蓝闪蝶吗。”
“我记得。”班长的手还是被我捉在手里,“大家不是说那只蝴蝶后來又逃跑了吗。”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它沒逃跑,我被困在陷阱底部的时间太长,肚子饿得受不了,就把它……把它给吃了……”
班长惊讶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露出有点反胃的表情,“那……那东西能吃吗,很多颜色漂亮的蝴蝶、蛾子,全都有毒……”
我点点头,“班长你猜对了,不愧是跟你叔叔在丛林里讨过生活,一般的蓝闪蝶虽然沒毒,但是作为蓝闪蝶亚种,蓝摩尔亚美尼亚蝶,它拥有未被科学界熟悉的特殊毒素,然后我很荣幸地,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什么意思。”班长隐约感到一股不祥之兆。
尽管我有过斟酌字句,说的委婉些的打算,但最终还是开门见山了。
“就是说……我可能是人类当中,第一个因为食用了价值50万美元的蝴蝶,而身重奇毒的人……很嘲讽吧,亏了那么多钱不说,还因此患上了病毒性心脏病……”
舒莎浑身打了个冷战,并且通过她跟我紧握的手,传递了过來,我很感动地读出了里面所包含的的关心。
“你刚才发病就是因为这个。”
“嗯,我一时冲动,被庄妮气坏了。”
顿了顿以后,我决定跟班长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抽了庄妮耳光,为什么掐住她的脖子,班长沒有追究这些,不代表我就应该隐瞒下來。
而且班长是知道任阿姨跟我父亲的关系,也知道任阿姨流产的。
“唉,我也真够笨的,庄妮说我掉进捕熊陷阱是因为她的诅咒,我还沒生气,可是她一说任阿姨肚子里的孩子,是因为替我挡了诅咒才死,我就情绪失控了,其实仔细想想,她的诅咒除了能让人心情不好,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啊。”
班长似乎对我的解释并不意外,庄妮是著名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着大喇叭就天天说胖,在惹人生气这方面,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对于庄妮引我生气,给我栽赃的事情,我和班长只谈了一句就揭过去了,班长担忧的还是我身体的情况。
“叶麟,你的心脏病……有多严重,容易治愈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并且轻咬着下唇,静待我的回答。
我突然想起了郁博士跟我说过的话,不由得很不严肃地模仿郁博士,对班长说:
“治愈率可能是0,也有可能是100,在蓝闪蝶毒性未知的情况下,难以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