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昏昏欲睡的马警官,一听到“毒品”这两个字,就好像打了吗啡一样精神起來了。
“叶麟,你指责别人运输毒品,这可不是说着玩的,你不怕担上诬告罪吗。”
“沒错啊,这小子血口喷人。”曾老六急道,“我是贩狗的,不是贩毒的,掉脑袋的事我可不干。”
我很装逼地扶了扶自己的墨镜,“反正我听到消息,说一帮人把毒品放在安全套里让狗吞下去,企图蒙混过关运送到广州,,我刚才看见,大货车里有好几只狗不停呕吐,应该是肚子里有异物的不良反应。”
关押养殖肉狗的铁笼空间很狭小,一个笼子里经常挤进10多只狗,所以现在几乎所有的狗都处于亚健康状态,随便拎出來一只狗,都像是吃了什么有毒物似的。
“你胡扯。”曾老六恼怒异常,“你一个破学生,毒贩子做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知道,你这是无耻污蔑。”
“沒错。”我把目光转向马警官,“我就是一普通学生。”
马警官听我这么说,心里反而犯起了嘀咕。
在他眼里,我可不是普通学生,而是在二十岁前就会犯下震惊全国的大案要案的犯罪嫌疑人。
况且我几个月前受了苏巧陷害,曾经以携带毒品罪被抓,后來因为大麻重量不足50克,马警官不得不把我无罪释放,经过了这件事,马警官不可能认为我跟贩毒分子毫无瓜葛。
他眯着眼睛看向我,似乎想知道我是故意消遣他,还是我真的在“道儿上”听见了什么风声。
马警官作为缉毒警察,对贩毒分子的仇恨刻骨铭心,即使曾氏兄弟的大货车只存在万分之一的运毒可能,他也不能粗心放过,否则就算今天再困也睡不着觉了。
“既然叶麟你举报曾老大和曾老六运毒,那我就例行检查一下……”
曾老大本來喝醉了,被曾老六搀扶着,听到马警官说自己运毒,惊得酒醒了一半。
“运毒,谁敢运毒,我们村的狗剩子卖白粉被枪毙了,赚再多的钱也沒、沒命花啊。”
曾老大说得很诚恳,连我都相信他真的沒有运毒,但是马警官听说他们村出过卖白粉的,疑心瞬间又增加一层。
“别废话了,总之我要检查一下你们的狗。”马警官一扫睡眠不足的颓唐之气,龙精虎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來。
“马警官。”曾老六气急败坏道,“我们的车里真沒有毒品,那小子故意陷害我们,想浪费我们的时间。”
“沒错。”我点头附和道,“我确实只是听到了很不可靠的消息,说有个装狗的大货车,要往广州输送毒品,不见得就是两位的车哈,不如马警官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先走吧,耽误了他们的行程多不好意思。”
我一番话把自己推了个干净,这样一來,我就沒有一口咬定曾氏兄弟运毒,只是“举报可疑车辆”,呆会啥也沒查出來,我也构不成栽赃陷害罪。
自从患上病毒性心脏病,不能凡事都诉诸暴力以后,我感觉自己的坏主意越來越多了,从郁博士,甚至刚才的赵遥身上,都学会了不少损招。
之所以言辞模糊,也不担心马警官把他们放走,完全是因为我对马警官的性格十分了解: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沒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词。
“小张。”马警官招呼录像取证的民警道,“调解的事先放一放,你跟我去大货车那边,检查一下有沒有运毒嫌疑。”
“好、好的。”民警小张兴奋异常,他平时净羡慕缉毒组出任务时的雷厉风行了,如今自己能亲身参加查毒任务,那快乐劲儿简直跟学生上实践课似的。
“呼~呼~呼,你们这些遭天杀的恶鬼……”刚才徐富婆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犯了偶发性哮喘,她从皮包里取出哮喘喷雾剂,往嘴里喷了几下,才缓过劲儿來。
“居然用狗狗的身体运毒,装毒品的安全套,要是在狗狗的身体里破了该怎么办,你们害人又害狗,造孽啊,不得好死啊,可怜的狗狗……”
徐富婆一边骂一边哭了起來,使得我们这一桌在餐厅里更惹人注目了。
“贩狗变贩毒了,好戏啊。”一个业务员模样的人,召唤他正在吃面条的同伴。
“呆会别发生枪战就好了,咱们还是应该躲远点,别凑这热闹……”
马慧雨可沒有富婆那么容易骗,她狐疑地看向我这边,想知道我为什么肯做到这一步,宁肯诬陷对方贩毒,也要阻止对方把狗运走。
“你是动物救亡会的。”马慧雨越过大哭不止的徐富婆,低声对我问道。
当时我沒明白是什么意思,后來才从小丁那里听说,“动物救亡会”是个发源于纽约的动物保护组织,在全世界都有自愿跟随者,其宗旨是“不惜一切手段从人类手中解救动物”,至今为止已经向许多动物实验室职员发过死亡威胁,距离恐怖分子行径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玩意在冬山市也有分部啊,听马慧雨的意思,她自己虽然不是动物救亡会的成员,但是和动物救亡会的成员有过接触啊,你们这些志愿者在我眼里已经很激进了,结果你们还不是最激进的,在你们上面还有堪比恐怖分子的动物救亡会吗。
马慧雨怀疑我是比她还激进的“动物救亡会”成员,班长却知道我不是任何动物保护组织的一份子,我信口胡说,陷害狗贩子们用狗藏毒,这种完全有悖于正义魔人理念的做法,让班长只能捂脸了。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