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嚷着想要喝酒的人是宋森夜,可最后他面前的那一杯清酒却放在那里一口也没碰。或许是没有酒友难以尽兴,又或许是不想独饮独酌,在自己的秘书面前漏了伤心事。
夜色渐渐加深,沙滩上的人们一如往常的拢起了篝火,几对年轻的情侣正围着火堆嬉笑,那愉悦的声音飘飘扬扬地传进包间里,宋森夜一下子就想起了宋惜凝。那丫头每次来这里都会嘟囔着自己也想去火堆前凑凑热闹,可他每次都觉得很丢脸,没有带她去。
未免觉得有些遗憾,宋森夜将筷子轻轻放在筷枕上,起身走进阳台之后慢慢红起了双眼。手臂支撑在栏杆上,宋森夜看着远处的火光闪闪,良久后开口说道:“你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那么在乎惜凝,对吧?”
“你们不是兄妹吗?”金陌冶侧了侧头正视宋森夜的背影,讷然作答,就连内容也有几分笨拙。
“我们其实并没有血缘关系,她的妈妈为了救我弟弟,就死在对面的这片海里。所以她在我家长大,成为了我的妹妹。”宋森夜依旧面向大海背对金陌冶,望着黑夜的眼睛比景色漆黑得更加暗淡,唯有口中的语气却越来越镇定,“她的妈妈生前希望她可以嫁给我,而我,从小到大也一直都在期望着,她可以成为我的妻子。”
似乎是被宋森夜所说出的事实震撼到,金陌冶愣得浑身僵硬,机械地也离开了座位向宋森夜慢慢靠近,口中想要得到认证地去询问:“所以,那枚戒指你是买给宋惜凝的?”
“没错,不过……我没有送给她。”
宋森夜转回身,淡然地看着刚好来到身后的金陌冶,这才发现金陌冶的眼中竟然满满的都是惊讶,似乎还带着一些其他的情愫,慌张地眨了半天眼才有勇气去说:“年初的时候,我好像……好像说错了话,让她以为戒指是买给段小姐的。”
宋森夜原本就是在仔细打量金陌冶的神情,在听到那些话后更加目不转睛,似是陷进了深渊,最后脸上泛起了无尽的落寞,挥着手道:“没关系,那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那枚戒指到底要送给什么人,已经无关紧要了。
反正他的女孩,他的宋惜凝已经不会再去在乎了。
下午的时候,宋森夜给宋惜凝打了一通电话,当他问道他的女孩接下来有什么安排的时候,女孩笑盈盈的在电话那头告诉他,她交了男朋友,现在正要出去约会。
就这样,宋惜凝在宋森夜的情感世界中出走,似乎带着永不复返的洒脱。即便如此,宋森夜也不曾对她有过半分的怨念,因为最初做错事的人是自己,胆怯着没有说出半句承诺的人也是自己。无论喜欢上什么人,那都是她的自由,自己无权评论也无法干涉。
似是心意与上天相通,天空中顿时降下瓢泼大雨,沙滩上的篝火被雨水浇灭,在外嬉戏的人群慌张弃火堆而去四处躲避。
眼神愈加空洞,宋森夜慢慢地走回包间里,摘下挂在墙壁上的外套,淡淡的说着:“回吧,时候不早了。”
“雨下得这么大,等到小些再走吧。”
金陌冶保持着一贯的严谨,可宋森夜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径直走出门在他的视线里越来越远。
原本宋森夜晚上滴酒未沾,想来一个人开车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可说不清为什么,金陌冶的心里仍旧觉得特别不安稳。
后来,那份不安竟然演变成了后悔,悔恨那天的自己没有拦住一心想要离开的宋森夜。
突来的 变故(2)
那晚的雨,下得又长又猛,就连宋惜凝在法国那边的窗外也像是被h市的天色感染了一般,整整一下午暴雨下个不停,天色暗的漆黑。
宋惜凝抱着肩膀在窗前站立,她也不记得同样的姿势自己在下雨天里重复了多少次,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这里没有宋森夜,没有人会借给她肩膀让她依靠,然后一次次觉得自己正在变得坚强。
时间过了傍晚,屋外的暴雨终于停了下来,宋惜凝走出门站在街道上,视野里一座座红顶的小楼亮着霓虹,空气中还夹杂着雨后泥土湿润的清香。
宋惜凝眯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虽然尼斯拥有着全欧洲最具魅力的蔚蓝海岸,可对于宋惜凝来说,这里的魅力并不在于海湾,而在于华灯初上之后那温暖的夜色。灯光闪闪烁烁之间,总是让人眼花缭乱,容易忘记其实漫步在街道上的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在巷子口的烧烤摊上买了一大张薄饼,宋惜凝提着盛装薄饼的餐盒又往宿舍的方向走,路程走了一半,忽然接到聂书晟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她在兴冲冲地说:“莫妮,阿余来了,你要不要也过来?”
宋惜凝在尼斯和聂书晟读的是同一所大学,而且刚好又是同班。入乡随俗,宋惜凝入学的第一天,聂书晟就为她取了一个文静的外文名字叫莫妮。今天晚上,原本说好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在酒吧里有一场聚会,宋惜凝却因为上午起床时和远在天边的宋森夜闹了些别扭,没了凑热闹的兴致。可现在聂书晟忽然提到了阿余,看来她是真的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