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他才恍然清醒,闭起嘴沉默了下来。
没错,宋鑫夜被阿忠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阿忠在迫不得已动手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自责和心痛,自己虽然把当年的那个男孩养大了,但却失败地没有教育好他,让他接二连三的做出了混账事情。
阿忠皱着眉,被气得呼吸困难,不由得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却依然格外认真的对宋鑫夜说:“鑫夜,其实你不用恨别人,只要恨我就够了。如果我当初没有为了钱不顾道义,没有把你从母亲的身边偷回来,你的母亲不会死,你也不用去宋家,大可以在母亲身边幸福的生活着。所以,害了你的人是我!”
宋鑫夜深深地沉默着,虽然阿忠口中说的都是一些自己原本就知道的事情,可他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应对,他怎么能去怨恨一个抚养了自己十几年,与自己情同父子的人呢?他做不到!
宋鑫夜的心就要痛得死掉了,而阿忠却在微笑的看着宋鑫夜,他说出了藏在心底多年的话,放下了沉重的道德枷锁,似乎漫天的乌云都散去了。“对不起,鑫夜,其实我真的希望你能够恨我,而不是那些无辜的人。我知道你喜欢惜凝小姐,可你现在做的事情,和当年的金逸美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唉,还是早些回头吧。”
留下最后的一声叹息,阿忠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事到如今,估计他再也无法以恩人的身份出现在宋鑫夜的面前了,不如以后就做陌生人吧,反正当年的那个男孩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作风,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了。
宋鑫夜怔在原地,直到阿忠离开很久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将身体放松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告诉自己,阿忠说的不对,如果没有宋森夜,那么宋惜凝爱的人一定会是自己。现在,他也只能向着那个方向去努力,根本来不及回头。
他对宋惜凝的爱就像一场暴风雪,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从哪一天开始下起的,但那些雪花一片一片不断地落在他的身上,覆盖的越来越厚,累积的越来越重,最终把他压垮,让他走火入魔,变成了一个呲着獠牙的魔鬼。
可宋惜凝真的会因为宋森夜的消失而爱上他吗?连他自己都知道,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却依旧等待着某一天会有奇迹出现。
自从宋森夜走后,宋惜凝似乎失去了生活的乐趣,什么事情都不做,每天就只是躲在宋森夜的房间里拿着手机发呆,希望可以等到宋森夜的电话,一副病恹恹茶不思饭不想的模样,连王嫂看到了都要跟着心疼。
一天中午,王嫂也不知道是叫了多少次,宋惜凝就是摇着头不肯出来吃饭,王嫂苦着一张脸离开了房间门外,在看见宋鑫夜刚好进门的那一瞬间,忍不住沉下脸去抱怨:“现在这是什么事儿啊!我在这家做了这么久的工,从没见过惜凝小姐这么不开心,这都四天了,再不吃饭会饿死的!”
王嫂的手里紧紧抓着围裙,虽然如今她有些畏惧这位新来的鑫夜少爷,可有些话不说出来,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以前宋家向来是和和气气的,从没有过什么大风大浪,可这位少爷回来以后却变了这么大的模样。
“王嫂,你先准备午饭吧,我去看看她。”
宋鑫夜笑了笑,脱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朝着宋森夜的房间走了过去,看着正趴在床铺上的宋惜凝,开口说:“是不是该下床吃饭了,懒家伙。”
宋鑫夜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宠爱,他知道她一直不肯吃饭,所以即便他特别忙,中午还是特地赶回来,想要好好劝她。
听到宋鑫夜的声音,趴在床上的宋惜凝先是侧了侧身,从枕头底下摸到了什么东西以后,腾地起身下床扑到宋鑫夜的面前,缓缓举起手里的那只药瓶,目光冰冷的问:“这个为什么会在哥的房间里,是你给他的对不对?”
宋惜凝的头发微微有些蓬乱,大概是拒绝进食后身体没什么力气,又或许是太过气愤,握着药瓶的手一直在颤抖。那个瓶药她一直都很小心的放在包里,宋森夜从不会翻看她的包,而且碰过那只包的人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宋鑫夜。
“没错,是我给他的。”宋鑫夜毫不掩饰地点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宋惜凝大声地质问着,一抬手将药瓶摔在宋鑫夜的身上,砸得他肩膀一晃。
宋鑫夜面不改色,一脸正义的字正腔圆,说道:“他总是以为他很高尚,说什么不愿意拖累你,我得让他知道,他已经把你害的够呛了。”
“谁需要你多管闲事!”
宋惜凝发了狂,不仅声泪俱下的哭起来,还抬起拳头去抽打宋鑫夜的肩膀,她明明几天水米未进,却不知道是哪里爆发出的力气。宋鑫夜疼得微蹙起眉,依旧挺着不动,让她出气,或许撒过火之后,她的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数不清是打了多少下,宋惜凝终于打累了,她重重的垂下手臂,抬起头去看宋鑫夜,眼神里是无助的乞求,“告诉我,他去了哪儿?”
宋鑫夜摇头,“我不知道。”
宋惜凝的双眼中失了光彩,一转身又缩回到了床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