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二医院的办公楼是栋两层的旧楼。
表姐在二楼靠近楼梯口的保卫科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表姐还有两位中年男人一位头发稀疏长着双下巴傲慢地翘着二郎腿靠在办公桌旁的圈椅里另一位个子高大的男人穿着保安制服在屋里来回走动。
三人进去的时候表姐从条椅上站起走过来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云霞的表姐三十出头的样子个子瘦瘦的的看上去像个迷茫的孩子。
翘着二郎腿的男人看见他们寒暄挥动手臂粗声大气地:“你们好好劝劝她有啥事按照规章制度办就行了把我挡在这里有什么用?”
“那人是谁?”云霞声问表姐。
“医务科长。”
“他是怎么的?”
“他必须交二十多万才给我签字放行。”
“为什么要交二十多万?”
“他我离开会对医院造成损失要赔偿医院的损失还有我以前去进修的费用、参加学术会议的费用。”
“其他同事离开也是这样吗?”
“都会交一点但最多也才几万。”
“为什么你交的比人家多那么多?”
“他们私下给医务科主任和院长送了红包的——我也是现在才听。”
“你交辞职报告的时候没有问清楚吗?”
“没有。他当时根本没有提赔偿金的是只要求我上满三个月再走。我以为只要按合同办事就行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云霞问表姐。
“我是非走不可的。”表姐倔强地“今天难得找到他一定要搞定这事——我之前找过他几次了不是找不到人就是推有事。”
云霞问医务科长:“既然是一个医院的员工就该一视同仁为什么有人交得多有人交得少?”
医务科长不耐烦地:“我已经给她了很多次她如果觉得这二十多万太多可以去找院长啊院长让收多少我就收多少。我是做不了主的。”
“院长呢?”
“院长出差去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医务科长摊摊手。
云霞回头对表姐:“你可以给院长打电话啊。”
“打了很多次。”表姐无奈地“院长不接我的电话。”
如意提醒:“院长不可能不接医务科长的电话。”
“就是”九龄对医务科长“你直接打电话找院长请示不就行了?”
“这是她的事又不是我的事我为什么要给院长打电话?”
“因为你是医务科长”九龄愤怒地用手指着医务科长的鼻子“你打不打?”
“你想干什么?”医务科长往后退了退警惕地看着九龄。九龄个子本来就高染着黄发穿着耳洞生起气来的样子的确有点吓人。
“干什么?”保安挡在九龄和医务科长之间“不要乱来啊如果乱来我们就报警”
“报啊怕你们不成”九龄怒目而视。
云霞连忙拉过九龄:“好好嘛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
九龄指着医务科长:“他那个样子是像要解决问题的吗?根本没有一点诚意。”
“他本来就是在敷衍”表姐“前几天我见到过院长院长让我找他协商是他在负责这事儿他今天又让找院长。”
“是啊这事是我在负责。”医务科长提提衣领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你交钱嘛交了钱我马上给你办手续”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表姐气愤地“交辞职报告时你叫我再上三个月三个月满了就给我办手续根本没过还要交赔偿金。”
“我没有不交钱呀。”
云霞气愤地:“你无赖”
医务科长警告云霞:“请注意措词我可以告你诽谤”
“本来就是你不对”如意“作为医务科长人家交辞职报告时你有告知的义务当时就应该把辞职的相关事项告知员工不应该等到人家办手续时突然提出这么苛刻的条件。”
“她应该懂。”
“我以前又没有辞过职哪知道还有这么多合同之外的款项?”
“好了再那些也没用。”如意认真地望着医务科长“这个事总要解决的是不?你给个方案吧。”
医务科长点了支烟轻轻地突出一串烟圈:“要么给钱走人要么留下来继续上班。”
问题又回到原点了如意和云霞无奈地对望。
“别跟他那么多没用的。”表姐倔强地“我已经了一上午了他一点解决问题的意思也没有我今天就赖着他了他不给我处理好我就不走”
钟科长不屑地:“你这套有用吗?我到时间就下班”
表姐:“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
云霞拉着表姐的手:“我陪着你。”
“对”如意“我们和你一起他回家我们就去他家”
“你……你们想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吗?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九龄慢悠悠地:“我们都没读过书不懂法。只关心她的人生安全。”
“这是职工和医院之间的事。”钟科长换了一个坐姿:“你们是她什么人?凭什么介入这事?”
云霞:“我们是她的家人只是陪着她而已不可以吗?”
“她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九龄睨视着钟科长“你就是上厕所我也会跟紧你。”
“我”钟科长语重心长地对表姐“张医生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对不对?我也是按章办事大家都是同事你针对我个人有什么用?”
“你负责处理这事我不找你找谁?”
“我了不算。”
表姐:“那你就找个了能算的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