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车开出一段距离,嘉意的心越发突突的跳起来了,不知是闷的还是昨晚没睡好。
她的思维还没有拉扯回来,车厢狠狠的晃动,嘉意心里剧烈一跳,眼神还没有看清楚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鼻子就闻到了强烈的汽油味。
她耳边只有乘客的呼喊声,还有某个不知名的细微爆裂的声音,她感觉到车窗的玻璃被人砸开,细碎的玻璃划到了她的手臂上,紧接着,整个人倒了下去,意识崩塌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后背也被什么撞上了,闷哼了一声,闭上了双眼。
耳边,最后似乎听见了小胖的惨叫声。
……
靳慕萧接到消息,是连夜从美国直接赶到s市的,徐子行亦是从榕城连夜匆匆赶到。
s市第一人民医院正在对今天下午,由于公交车事故受伤的患者进行身份查核和联系家属。
徐子行到了前台就问:“有没有一个叫宋嘉意的伤者?”
女医生翻了一下登记表,连忙说:“哦,有这个人!她伤的不轻正在抢救!你是她什么人?赶紧跟我过来签字!”
徐子行是亲眼看见,嘉意满身是血的躺在病上被一大群医生和护士迅速的推进了手术室。
……
靳慕萧赶到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将近20个小时以后。
时隔将近两个月,徐子行再见到靳慕萧,发觉他的脸色异常苍白,不知是因为病情还是因为太太出事。
可他的身影,明显比往常,更加的清瘦。
……
嘉意昏迷了整整两天两夜,靳慕萧一直守着她。
中途,好几次,徐子行因为担心他的身体,都希望他能去休息,这里由他看着就行,可这个男人,紧紧握着小女孩儿的手,没有一点要松开的意思。
徐子行想,二少可能连治疗都没有结束,听到太太出事的消息,就立即从美国连夜飞了过来。
这样的不要命,几乎让人难以想象。
第四天的清晨,上的人,手指动了动,靳慕萧一个激灵,急切的上似乎要醒来的小女孩儿。
背上的痛楚让她清晰的记得昏迷前一秒,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交车失事,这样的事情都能被她遇上,她的生命非得是以这样惨烈决绝的方式走下去的么?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嘉意看见了白光,记忆里那清冷的轮廓,以及清寒的长眸。
她忍着剧痛抬手,抚上面前不远处那副并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庞,温凉的触感,让她的手指哆嗦了一下。
不是做梦。
她闭了闭眼睛,手掌就要滑落的瞬间,被那人的手掌轻易截住,稳稳的交握住。
这下,真的清醒了。
小女孩儿的声音因为整整两天没有说话,显得略微沙哑沉重。
“老公……”
小女孩儿轻飘飘的唤了他一声。
没有想象中的慌张,也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只是仰视着他静静的唤他。
徐子行已经去叫医生了。
靳慕萧捧住她的手背,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吻,叹息:“乖乖,不怕。”
她的后背有些撕扯的疼痛,想要起身,却只能僵硬的侧躺在那里,看着他默默的说:“我不怕。有你在,我不怕的。”
嘉意的小手,僵持着动作,尽量不拉扯到后背的伤势,缓缓覆上他清瘦俊雅的脸庞,他的眼底,有很明显的红血丝,面色暗白颓然。
很显然,已经守了她很久。
心里蓦地一阵疼,难过的说:“对不起,因为我,让你从美国赶回来。”
这个男人,明显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眼睛下面,泛着青灰色,一定是从美国那边,连夜赶过来的。
靳慕萧把她的小手放好,柔声道:“只要乖乖没事,老公不要紧。”
嘉意点了下头,眼眶里,湿~热。
背后还在火辣辣的疼,像是烧灼。
想起小胖,紧张的问:“对了,小胖呢?她和我一起的,受伤了吗?”
靳慕萧安抚着小女孩儿,“放心,她已经没事了,只是伤了胳膊。人已经醒了,在隔壁休息。”
嘉意这才心安。
公交车发生意外,谁也没有料到。
嘉意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还走吗?”
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儿,让靳慕萧看一眼都受不了。
“不走了,等乖乖好了,老公就带乖乖回家。”
不知是什么触动了她,或许是“回家”两个字吧,原本眼底的温热,一下子涌动了出来,滚烫的落了满面。
她只匆匆点着头。
靳慕萧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触上她湿~热的面庞,声音亦是暗哑微微的哽咽,“乖乖,不要哭。”
小女孩儿流着泪,闷声一笑,眉眼都笑开了,对他甜甜的笑。
“你答应我,不要再走哦。”
“好,老公不走。”
靳慕萧忽地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记,“不过这件事,我还是要和你算算账的。”
小女孩儿还没反应过来,眨着眼睛疑惑的问:“什么事?我来s市是和你报告过的,你怎么能和我算账?”
“不好好照顾自己,总是给我捅娄子,当然要惩罚。”
他的眸子里含着星星点点的促狭,嘉意觉得,终于真实了些。
她也顾不上什么疼了,扯着苍白的唇瓣,脸色异常绯红的问:“那你想怎么样?”
靳慕萧好像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