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两个再去教别人就是了。
但是更多的女工并不知两人身份,只是猜测管事这样恭敬小心,那就自然只能是东家了。因此底下多了许多说话声,全是议论的。
宝茹也不介意这些议论,只是看着这里使用的是流水线一样的分工协作的方式,大家各司其职,最后在包装处见到了一盒或是一包的甜点之类的快速成了售卖的样子。这样的作坊,或许比许多现代的烘焙房要少了许多现代工具,但是效率不见得慢。
而这样的作坊,是自己一点一滴筹划起来的——虽然是在许多人的帮助下。但是这不能减少宝茹的成就感。这作坊里的好些地方都留下了她的痕迹。譬如那烤饼干的炉子,与现在外头糕饼铺子里的烤炉就全然不同,是宝茹按着现代的样式改的,更加适宜了。
等到女工们休息的时候——这也是宝茹的规定。这时候的华夏大地倒是很像工业革命的欧洲,大办工厂。同时,一样的‘资本家’做出了一样的选择,那就是剥削工人。使用更加便宜的女工、童工,更加多的工时,更加低廉的工资,以及更加大的体力劳动。
宝茹本是个娇小姐,和同学们上学,哪里知道那些。她用老的眼光看着古代作坊,以为没有工业革命时的残酷。直到有一回湖州本地纺织工人罢工,要求涨月钱,她这才出于惊奇了解了一番这时候的工人市场。
真实的结果,让宝茹沉默。江南本地农民还算富裕,城市人口也算稠密,情况好些。可是江北,特别是连年灾害的鲁地,城里的作坊主们与地方勾结,把失了产业的农民逼到城市,交割劳动力如同买卖人口,大量使用女工、童工。
这些女工、童工做工也是没有出路的,一切都像是宝茹曾经学过的那篇课文《包身工》里说的那样‘两粥一饭,十二小时工作,劳动强化,工房和老板家庭的义务服役,猪一般的生活,泥土一般地被践踏’。
江南,江南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把这种痛苦转嫁给外地了而已。每年都有从遭灾地区来的船,运来的就是人力——这些人签下了若干年不等的文契,拿着低廉到吃不饱饭的钱,要为某某主家做工。
那么为什么不卖身呢?因为这些人还不是最赤贫的。最赤贫的人家只能卖身,这时候人伢子付出低的可怜的金钱就可以带走人口,这甚至不算趁火打劫,在灾民眼里这是救命。然而不是每个人都能够被救的,带走的大多数是小孩子、年轻的妇人和青壮劳力,人伢子往灾民群里走一圈,这些人就会被拣择干净。
宝茹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来,她只是尽量让这些女工得到更加人性化的对待,她也不是求什么好名声——只不过她所受的教育和经历让她这样罢了。
但是当那些女工知道她就是主家老板时,真心的感谢,依旧让她动容。
第103章营销手段
“你们每月多少月钱?作坊里管的午饭好不好?晚上收工迟么?平常辛不辛苦?”
宝茹有许多问题要问这些普通女工,趁着休息就跑过去发问。那些女工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宝茹比起她们都要小,在自家周围这样的小姑娘都是当小妹妹看。但是宝茹身上担着东家的名号以后就完全不同,她们立刻变得扭捏起来。
其中有个大方些的才道:“咱们的月钱是不同的,‘组长’都是很有手艺的白案师傅,她们拿的多少我可不知。咱们这样的一个月是五钱银子,若是想小二姐那样做拉丝这样力气活的再有补贴。”
有她开头就好了许多,其他女工也能开口了。
“作坊里的午饭好得很!都是吃的细粮,不是大米饭,就是馒头,菜也有油水,每日必定有荤菜或者鸡蛋,在自家也没吃这么好!只是不能带回家去,家里弟弟妹妹吃不上。”
“晚上收工也不迟,咱们这儿关了大门,只看别处作坊还灯火辉煌呢!偶尔也会多做一会儿,但是多做的时候管晚饭!和午饭一样好,还让往家里带一份儿,大家还盼着日日多做呢!”
“做工哪里有不辛苦的,不然也就赚不到钱了。现在家里靠着我,多了好大一笔进项,明年再不用忧虑种子钱了。还有钱买猪崽、鸭苗的,若是还有余钱就送弟弟去学个算账,将来讨生活也就容易了!”
这些女子大多家在附近村子里,宝茹在近处买了一座宅子,农家大院一般,只是宽阔,供这些女孩子居住。但是收工的早,或者轮着休息,这些女孩子结伴而行披星戴月也会回去一趟——格外想着家里。
她们家里大多贫苦,不然也不会送女儿来做工了。江南再是繁华,终归脱不开这个时代的桎梏,光鲜处也有阴影。
宝茹自问只是给了她们稍好的待遇,称得上人道罢了。毕竟她也是个‘资本家’,不用圣母到说只要有得赚就好了,如果可以她也想尽可能地多赚钱。人力成本上她已经比别家高了,只是凭着高端路线以及‘秘方’,所以利润依旧很可观罢了。
给这些女工的工钱和待遇,她只能说是不会惭愧,晚上也能安稳睡觉——这些钱足够她们给贫困的家里帮助,而且将来也没有健康隐患。但是能得到她们这样全心全意的感谢,却是始料未及了。
宝茹一开始只是了解一下自己制定的这些有没有在执行过程中打折扣而已,这时候却听了一耳朵的‘歌功颂德’。心下惭愧,脸红红地趁着重新上工跑到了郑卓和来兴说话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