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是非伸手圈住百里鸣岐的腰,后者突然抽了口凉气,吓得无是非急忙收回手:“你受伤了吗?伤到哪儿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无是非大惊,他大致将百里鸣岐扫了一遍,却没看到伤在哪里,但是根据他刚刚的反应,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伤到了。无是非不敢再乱碰,只能用两只手抱着他的腰两侧,小心翼翼地带他往卧室挪。
百里鸣岐也配合着无是非的动作,往前挪动,他听到无是非的询问后,还在不断安慰他:“没关系,你别着急。”
无是非将百里鸣岐扶进卧室,百里鸣岐彻底放松下来,他身上清光一散,之前被伪装起来的伤都暴露出来了。百里鸣岐的后背上全是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
无是非张手扶着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你不是去见红夫人了吗?怎么会伤成这样?!”
百里鸣岐摇摇头:“没事……扶我去床上。”
——这他妈的还没事儿呢?!那怎么才算有事?!
无是非强忍着询问的冲动,扶百里鸣岐来到床边,让他趴在床上。做完这一切,无是非转身要走,却被百里鸣岐一把拉住了,他侧过头看着他:“去哪儿?”
“我去找伤药。”
无是非轻轻回握百里鸣岐的手一下:“你等等我。”
百里鸣岐才放开他。
百里鸣岐从小受着极好的教育,被当成家主接班人培养起来,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所以就算受了这样的伤,他也不会像坨没有骨头的烂r_ou_一样趴在那里。
无是非拿着伤药回来,在床边坐下,百里鸣岐整个后背都被鲜血浸透了。无是非拿出一把小剪刀,避过百里鸣岐背上受伤的地方,将他的袍子剖开。
百里鸣岐受的伤远比无是非想象的还要严重,后背伤痕纵横交错,血r_ou_模糊,有些地方都被打得皮r_ou_外翻了,不知道他怎么能坚持着走回来的。
无是非本来只是猜测,现在再一看他身上的伤,顿时又将心里的猜测确定了几分。
这分明就是受过处罚才会出现的伤。
无是非一时怔在那里,他又不蠢,百里鸣岐白天去了红夫人那里,晚上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想也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再往深里想想,百里鸣岐平时听话孝顺,是什么事能让红夫人对他有这种处罚?答案是明摆着的。
无是非站在那里思索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他之前找人帮忙烧了热水,想必是对方送水过来了。无是非神思恍惚地走到门前,道:“谢谢,水放在门口就行了。”
百里鸣岐回来的时候还用障眼法遮盖伤口,显然不想被别人知道真相,他总不能把他的情况漏出去。
无是非把水放在旁边,浸s-hi了纱布给百里鸣岐擦拭伤口。百里鸣岐觉得他变得异常沉默,不由问道:“你怎么了?平时挺能说的,现在怎么又不说话?”
无是非把纱布扔进冷水中洗干净,再过一次热水继续给他擦,他抿紧唇角,许久才道:“没什么,你好好趴着别动。”
百里鸣岐听到他的声音后顿了一下,而后轻声问:“你在哭么?”
无是非吸吸鼻子:“……没哭。”
百里鸣岐垂下眼睛:“你不想让我看见你哭,那我就不回头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为什么哭?”
他说完,忍不住笑一声:“难道是心疼我?”
无是非呼吸声有些凝滞:“我才没有。”
百里鸣岐便说:“那你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可不要手抖,很疼的。”
无是非把他身上的血擦干净,然后取金疮药轻轻抖在百里鸣岐身上。九皋家的金疮药效果很好,只是特别疼。
百里鸣岐紧紧地皱起眉头,浑身的肌r_ou_都绷紧了。无是非见他身上不断有汗珠滚下来,就知道这肯定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疼痛。他低下头在伤口上轻轻吹吹,这才往下一个地方撒药。
无是非帮百里鸣岐把药上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这伤,是用鞭子抽出来的吗?”
百里鸣岐没说话,无是非继续问:“打了多少下啊?怎么……下手这么狠。”
百里鸣岐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轻轻安慰:“不怎么疼。”
他们家的家法是一根藤鞭,只有几尺长,但是抽在身上特别疼。百里谕禅下手没留情,他将百里鸣岐身上的灵力卸了,实打实地抽他,自然便伤得厉害。
无是非声音有些哽咽:“为、为什么打你啊?”
百里鸣岐慢慢回过头,只见无是非眼圈早就红了,眼角还有泪水被抹去的痕迹,蓄在眼里的泪将他睫毛打s-hi,黏在一起,看着非常可怜。
他看着他许久,朝无是非伸出手:“过来。”
没等眼泪流下来,无是非就胡乱把它抹去了,他握住他的手凑过去,六神无主似的:“你说啊,到底为什么被打。”
百里鸣岐看着他许久,叹口气:“我告诉他们了。”
无是非虽然早就猜到,但是真正从百里鸣岐嘴里说出来,这感觉完全不一样,他好久没说话,只握着百里鸣岐的手,眼泪也止不住地掉下来。
无是非最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情况了,他觉得自己特别无力,如果是别人打的他,他还能帮他打回来,可是今天的伤是百里鸣岐的父母打的……他能怎么办呢?
他的父母反而可能更恨他吧,人家的儿子,人家当然疼,要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