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清未忍不住回头去看,司无正果然在看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略有些空洞,头发也略有些凌乱地披散着,瞧模样怪可怜的。
“别想再骗我。”他搁下书卷,语气依旧冷然,但是神情里已经带了笑意,“快些歇息。”
“嫂嫂陪我。”
“我就在这儿看书,你还想怎样?”
司无正拍了拍身边的被褥,意图不言而喻。
清未恨自己心软,但他一看见司无正无助的目光就克制不住靠近的yù_wàng,最后还是举着烛台走到床边,无奈地坐下:“睡吧,我在这儿看书。”
“是不是只有我是有温度的?”司无正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清未一开始还没听明白这话的意思,直到手被拉到司无正的心口,才明白“温度”的意义。掌心下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说是被蛊惑也好,说是贪恋那一点点温情也好,总之清未屈服了,掀开被褥躺在了司无正身侧。他规规矩矩地平躺,双手交叠在身前,可他身边的司无正并没意识到他的窘迫,结实的臂膀直接横在清未腰间,但凡察觉到一丁点的挣扎,立刻装作咳嗽得直不起腰的模样,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后来清未实在是受不了了,翻身与司无正面对面地躺着:“我不走,你快些睡。”
司无正这才算是安稳,将他抱在胸前沉沉睡去,大概是被影响的缘故,丝毫察觉不到困意的清未也迷迷糊糊地睡到了清晨。他一早睁开眼睛的时候刚巧看见窗外的微风将桌上的卷轴吹动,便起身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可再轻,还是惊动了床上的人。
“清未?”司无正困顿地唤他的名字。
不是“嫂嫂”,而是清未。
他不由愣住,转身回首,司无正却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清未说不清心里的悸动源于何处,总觉得自己怪异,干脆压下一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去看案几上的卷宗。
还是那份从大理寺寻来的关于裴之远的生平,和昨夜看见的并没有任何差别,清未把卷轴拿在手里翻过来倒过去地念了好些遍都未寻到破绽,无奈之下只得作罢,转而寻了些碎银上街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