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回头一看,竟是之前那位给他送钱的财神爷,财神爷冲他笑了笑,然后又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到他怀里,让他不用担心,继续尽兴的玩。
下意识拆开荷包看了一眼的王安——呵!
差点被满满一包金灿灿给闪瞎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财神爷给他带来了好运,重新坐下来的王安开始大杀四方,百押百中,很快就赢回了之前输掉的那部分钱财,等到最后下桌时,王安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赢了多少。
怀里揣满了分量十足的金锭,压的王安甚至连路都有些走不动。
可他心里边儿甭提多开心了,半点儿不觉得这是负担。
“王大人,咱们去喝一杯?”王安自觉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知道今儿个要不是有这位跟他同姓的财神爷倾囊相助,别说赢钱了,他恐怕连本都回不来。
所以出了赌坊后,他便主动向对方发出了邀请。
待酒过三巡,已经和对方称兄道弟的王安佯装神志不清,仿佛不经意中,跟对方透露了几点庆帝的喜好。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冒险,可这位王大人很会来事儿,出手又大方,背后的靠山据说还是远在岭南那位,当今的亲叔父……王安心想,自己其实没必要把人想的太坏。
人或许只是受南王嘱托,关心一下今上的情况而已。
当时的王安万万不会想到,自己这一时疏忽会导致什么后果。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再想中途收手,无异于痴人说梦。
当王安得知南王有谋反之心的时候,他已经被绑死在这艘船上,跟对方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成功,就一起荣华富贵,失败,便一起命丧黄泉。求生是人的本能,下不了船,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王安,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叛庆帝。
愧疚么?
或许有一点。
毕竟严格来说,无论是先皇还是庆帝,对王安都算得上不错,除了那位老是看他不顺眼爱找他麻烦的小王爷,王安在宫里边儿的生活大致还是很顺遂的。
只是那一点点的愧疚,在死亡面前,着实掀不起什么风浪。
这么想着,王安便心安理得的走进了一座酒楼。
每个月的今天,王安固定会来这座酒楼坐上一会儿,喝喝酒吃吃饭,顺便同那位王大人交换一下情报,多数情况下,只要他给的消息能派上用场,就能从对方手中拿到一笔丰厚的酬金。
今天也不例外。
虽然王安觉得自己这次提供的情报其实没啥作用?
自打那位爱折腾的小王爷闭门静养之后,宫里就平静的很,许是年关将至,朝中最近也很安生,庆帝批阅奏折时唉声叹气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没什么东西可以汇报,王安干脆随便挑了点小事儿打算糊弄过去。
比如说,有个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做事不用心,打碎了太后最喜欢的一个玉雕摆件儿,然后被庆帝贬到了厨房做洒扫。
又比如说,庆帝这几天情绪似乎有些浮躁,总是坐不住,动不动就要去御花园散散心。
要搁以往,他这么随便的糊弄指定要挨批。
可王大人刚才全程都没吱声,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随手将酬金扔到了桌子上。
王安犹豫了两秒后,迅速将荷包收入怀中。
然后本着大伙儿都在同一人手下办事,打好关系总没错的念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王大人今儿个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嗯……啊?”听到王安这声询问,对方迟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神色有些复杂的瞥了王安一眼,见王安眼中似乎真有几分关切,方叹了口气,无奈道:“烦心事儿是有一件,不过说出来你恐怕也帮不上忙。”
王安:“……”
瞧不起人呐这是?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想他堂堂大内总管,平日里不知道帮庆帝解决了多少麻烦事儿,对方凭啥连问题都不说清楚就笃定他解决不了?!
心里来了气儿的王安干脆抬脚又走回桌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王大人此话差矣,常言道,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您把事情说出来,咱们讨论讨论,没准儿就讨论出法子化解了呢。”
王大人:“……”
行吧。
试试就试试,反正也浪费不了多久时间。
他揣着怀疑的态度,将事情原委大致同王安讲了一遍:“就前些时日,王爷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忽然让世子大老远跑到了飞仙岛,说是要世子拜叶孤城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