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慢点。”
“不用,”她坐直了身体,揉着眼睛道,“你不用管我,就按正常速度走,我不困了。”
陈牧笑了笑,没再坚持,挂挡开车离开。
☆、第52章与世沉浮
回到伏流乡后,陈牧一边等市局的消息,一边同步跟进,查阅着袁进龙等人的资料,原本以为最差也能发现一鳞半爪,没想到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二十遍,还是宝山空回。
而除了这件棘手的事,余下的便是如之前的萧寥,无尽无休的例行文物古迹巡查,以及其他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例如谁家的宅基地过了界,延伸到了古迹保护地,谁家的猪拱坏了保护植物,哪个村民在自家地里挖到了文物不上报,哪个老赖又在集市上以假乱真地兜售假文物等。
杜靓妮原本住进了瑨州市人民医院,但伤势恢复了还算好,一个星期后就出院了,陈牧几乎每天都会抽时间出看她。
直到几天前听她说要延吉出差,他才没再往市区跑。
忽然从追查毒龙的事件里抽离出来,陈牧浑身的不舒服,一清闲下来,便急忙托了巴希尔找人去了阿依莎家里,找她的父亲替王韶峰提亲。
也许是有宗亲说情因素的存在,阿依莎的爹不像以前那么顽固了,让出了多天来的第一步,首次让王韶峰进了家门。
几个人秉烛夜谈了一晚上,最后阿依莎的爹提出和王韶峰约法三章。
一是希望他将来在伏流乡定居,在云来县本地发展,以后不再想着回兰州老家,二是生活习惯,他要入乡随俗,尽可能的跟阿依莎保持一致。
三相对简单些,也是王韶峰一直以来就在做的,那就是保证对阿依莎好,若是这三条意见能接受,就让他们处朋友,等明年开春找个日子,把婚结了。
王韶峰一句废话没说,全部答应了下来。
“这跟入赘差不多,你真不打算跟家人说一声?”陈牧和王韶峰从阿依莎家里出来,隐忧地问,“还是跟叔叔阿姨说一声吧。”
这里对王韶峰来说,不仅有阿依莎,还有他的工作和使命,其实看似有两条路选择,实际哪里又有的选呢?
不过老家还有个妹妹,可以帮忙照顾父母,这是他唯一可以欣慰的地方,而他,这辈子都只能亏欠两位老人了。
王韶峰强笑了下,问陈牧:“老大,你想过离开这儿吗?”
陈牧对王韶峰的问题始料未及,他想过离开这儿吗?想过,刚来的时候几乎夜夜失眠,恨不得天一亮就能接到市局的调令。
把那身刑警服还给他,能让他官复原职,重新拿着枪冲在第一线,可以直面残忍的场面,可以甄别人心的险恶,但那时候希望又最渺茫,而现在呢?
他早已熟悉了这里的一砖一瓦,熟悉这里的山山水水,至少最近的几年,他已经很少或是没有再想过这个问题了。
若不是那次在莲花石窟给陆军打电话时对方提起,他甚至都有些忘了,他曾是个优秀刑警,破过惊心动魄的大案子……
这么想来,习惯真是个可怕又神奇的东西,潜移默化中让你适应一件事,一个工作,一个人……直到对过往的一切渐渐模糊,不再特别想起。
何况,他的记忆本来就不好……
陈牧没能回答王韶峰,只是淡淡地说道:“走吧。”
王韶峰跟在他身后,幽忧地说道:“老大,你想过跟方小姐去大理吗?”
以他的能力,出去找份维持生计的工作,倒也不是难事。
陈牧没直接回答,只是反问他:“阿依莎跟这身警服,选哪个?”
王韶峰抓挠着头,阿依莎对他很重要,但有没有超过这份警服,这个问题他倒没想过:“我不知道……”
陈牧迈着大步往前走,语气依然如故:“我也一样。”
不过至少还有两三月的时间,他不用去面对这个问题,这么多年在伏流乡,别的本事没学到,倒学会一招处世哲学:得过且过。
而回来的这些天,方琛几乎足不出户,就待在自己小黑屋做七彩簪的软化工作,修复工作求质不求量,其实想求也求不来,只能慢工出细活。
她忙了大半个月,只修好了绿色簪子的小边头部,这么算起来,四支簪子全修好,怎么也要一两年时间了。
这工作她肯定是完成不了啦,只能尽量去多做一些,尽可能为下一任接班人减少负担。
从早上九点到晚上十点,除了中间两顿饭,她几乎一刻没歇,直到做了酸性测试,需要几个小时后再换药水时,她才从修复室走了出来。
而此时厨房里还放着一大份锅包肉,那是赵平特意嘱托老李做给方琛的夜宵加班餐,老李做好怕凉了,还在上面包了两层毛巾。
又给方琛留了张小纸条:“趁热吃,不要加热,变软后就不好吃了,吃不完放着,我明天来了处理”,然后才下班走人。
方琛揭开锅包肉尝了一块,酸酸甜甜还有些脆嫩,很典型的当地小食做法。
赵平像父兄,总怕她冷着饿着,这个月刚入六月,温度高了不少,已经可以穿单衣了,她来的时候拿的衣服不多,于是赵平特别提出让阿依莎带她去县城买新衣服。
老李虽然跟她没那么多话,但饮食上得了赵平真传,经常开小炤给她,大家这么照顾她,有时会让方琛百感交集,毕竟她向来一定会离开,这份热忱她是一定会辜负了……她最近总觉得抱歉。
吃了几片锅包肉,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