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有人都将他们忘了。她热泪盈眶,心里想要拯救家人的希望又再次点燃。
宋军的话一落,她看到兀术气恼不已,他亲口对着那宋将喊:“你们宋朝的皇帝都已经被本太子赶到海上去了,还亲自写信向我求饶。你一个小小将领,还在我面前说什么大话。”看样子他已经被宋军激怒了,彻底失去了求和的耐心。
他的话刚一说完,对面的宋军也怒了,一支力箭突然朝他们射了过来。兀术与韩常惊恻地后退一步,所幸俩人反应快,一闪身便躲开了那防不胜防的冷箭。身后的士兵急忙将盾牌举起来向前一步,将兀术和韩常挡在盾牌后面。徒班这时也连忙拔出了身上的佩刀快速朝他们奔了过去。
赵莞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惊慌不自知地朝前走了几步,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她想走过去看看他们是否有受伤,刚想迈开脚却又顿住了,他看到兀术气急败坏地将身上的披风一甩,“没法谈了。再另想办法。”说完便转身朝她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
兀术在看到她呆立的身影后,稍一愣,随即放轻了脚步,来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里太危险,以后别出来了。”他的脸变得也太快了。刚刚脸上还怒气冲天的,此刻却在轻言细语地跟她说话。他搂住她肩膀带着她慢慢朝船舱走去,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她绊着摔着。
兀术看硬的软的都行不通,只能下定决心改道由长江南岸西上后再另寻渡江之路。但韩世忠已经料想到他的意图,他一边率水师向西堵截,一边派30余艘轻舟直逼南岸攻击金军。而兀术与手下将领因不熟悉地形,误打误撞闯入一个死水港——黄天荡。
黄天荡的地形似一个口袋状,有进而无出。韩世忠见兀术进了黄天荡,大喜。他亲自率军死守住进入黄天荡的唯一出入口,意图将金军活活困死在黄天荡里面。
在进入这片陌生的水域后,兀术派人仔细勘探了一番才发现自己被逼进了一个死水港。他又气又怒,却又无计可施。平生以来,他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么大的失败,简直让他羞愤之极。而向来对宋人软弱无能的印象也开始在心里渐渐有了改观。
赵莞的妊娠反应一直很强烈。她觉得很奇怪,自己不是第一次有孕,只不过上次那孩子被自己亲手扼杀在了肚子里,但她清楚记得当时的自己完全没有出现这种孕吐现象,虽然当时的自己昏迷了半个月,但醒来后她也没有什么感觉。
她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现在还不足三月,肚子完全看不出来也摸不出来。但她还是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感觉体内的生命正在顽强生长,好像和她有着天生的默契,她总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他。
她内心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母性的柔软和无畏来,突然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待,充满了怜惜。不管他是男是女,她都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身体甚至生命的一部分。不管怎么样,这是她的孩子。是用她身体的骨血凝结而成的。
兀术走进船舱时,正看到她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脸的温柔平和。他看得呆了,心里为之一动。自她有孕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用这样温柔的神态对待肚子里的孩子。以前的她,除了淡漠还是淡漠,仿佛那孩子不是她自己的。
在被困黄天荡的这些日子,他已经身处绝望的边缘,只有在看到她和她肚里的孩子时,他才又会重打起精神,一刻不停地想着脱身的出路。可是,这是一条死河道,除了被韩世忠拦住的出口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突围的地方。现在军中粮草严重供应不足,已经开始在杀战马充饥。军中军心涣散,个个都有了抱死的心态。
兀术正站在门边发愣,身后传来韩常的声音:“四太子,属下有一计不知可否行得通?”
兀术听说他有计策,马上带韩常来到舱外,并命他快些说出来。
韩常道:“我们之所以被困入黄天荡,主要是因为地形不熟。若有熟悉地形的当地人来指点,说不定能助我们逃过此劫。我们可在我们所控制的区域张榜贴告,凡能助我军脱离黄天荡者以千金重谢。”
“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只是,江南百姓恨我军如骨,只怕赏金再高也无人揭榜。”他对自己一路的恶行也是心知肚明,此刻若想让这些深受他摧残的江南百姓助他脱困,怕是绝无可能。
“在属下看来,如今时逢乱世,宋朝君臣无道,百姓生活困苦。只要我们的赏金够高,其中定有舍义贪财之辈。”
“那你且去试试。”如今这情形,也只能赌一把了。
“是,属下马上去办。”
他们的话被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的赵莞听得一清二楚。待韩常走后,她心情阴郁地回到舱里。但愿不要如韩常所料,江南百姓里不要出现那种卖国求荣之人才好。
兀术重新回到船舱,赵莞脸上露出一丝讥嘲,“你也知道江南百姓恨你如骨?当初我就跟你说过,你会有报应的。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他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心里却在怀疑自己刚才所见的一幕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刚才那么温柔详和的一张脸,此刻却显得如此尖锐薄情。
韩常将榜文贴出去后,果然如他所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便有一个人揭了榜,然后被带到了兀术面前。
那人说黄天荡里曾有一条名为老鹳河的故道,此河道堵塞多年,只需让人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