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乌龙。
想了想,他还是拿起桌上的本体,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
审神者规定夜晚不准外出,他也不想贸然遇见其他鬼魂惹上麻烦。口渴时发现水壶里是空的,白布幽灵便自告奋勇地请缨,问清楚去哪里倒水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再然后,就传来了再熟悉不过的求救声。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弄清楚为何对方如此坚定不移地将他深信为同类。
小步快跑的同时,山姥切掂了掂还披在身上的白布,蹙起眉。
因为这个吗?
不过,“室友”关系还不错是真的。
走廊的灯光一如既往地暗淡,听说长谷部还在考虑怎么平衡电费上的开支。好在打刀的夜视完全足够他看清楚路,山姥切三两步并作一步地赶过去时,对上的正好是一团白布在跟一具骷髅僵持的诡异场景。
白布幽灵一回头,看见走过来的山姥切,眼睛一亮。它俨然一副靠山驾到的样子,两只爪子插向了……按体型来说应该是腰的位置。
“怕了吗,怕了吗?”
它底气十足,喜滋滋地大声宣告道。
“这就是你吓得我把杯子摔了的代价,这是——”白布幽灵正色道,“赌上白布尊严的一战!”
山姥切:“……”
白布的尊严到底是什么?
“怎么回事?”
他问,也许是因为白布幽灵一直是惊吓担当,山姥切在这种情况下反而镇定下来。
“是它,就是它!”
白布幽灵完全是告状的口吻,满心期盼着小伙伴帮它主持公道。
“我本来按照山姥切你说的来这里倒水,一扭头就看见它埋伏在这里!一定是不怀好意!真是吓死我了!”
骷髅大惊失色。
它手忙脚乱地抽出肋骨“咚咚”敲着。
——它冤啊,冤啊!
如果鹤丸在这里,就能翻译出“我是想等它走”、“我真的只想取个钥匙”。
可惜它的队友被锁在房间里,眼前的一刀一鬼都不明白它到底在敲个什么幺蛾子。
山姥切深知室友秉性,心道事情不一定是它说的那么回事,哪怕这骷髅光站在那里,白布幽灵都会被吓到。
不过……
“主人说,”他看向了站在另一边瑟瑟发抖的骷髅,“如果看到这样的家伙……”
山姥切往前走了两步,他离得越近,骷髅越能感觉得到一股令鬼不妙的气息。它紧张地往后退去,根本不想听对方的下文是什么,扭身就想跑,忽然感觉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的腕骨。
“哗啦——”
白布幽灵:“……啊。”
它傻傻地盯着自己爪子上那根扯下来的骨头。
本来只是听着山姥切的意思,不能这么快放它走,结果没想到……
白布幽灵慢慢低头,看着满地的骨头。
怎么一摔就摔散架了?
老了啊。
骷髅的脑袋骨碌碌滚了两圈,看着自己摔了一跤后就散落在地上的身体部位,凄凉地想。
这骨质疏松还有得治吗?
“好像还能再装回去。”山姥切默默走到白布幽灵旁边蹲下身,他小心地、谨慎地碰了一下大腿骨,“一期一振是这么说的。”
但看它的样子,似乎还不想在他们面前自己组装。
“还是先去通报主人吧。”
鹤丸在房间里等得百无聊赖。
他从床头躺到床尾,脑海里已经把之后要上演的惊吓预想过了五六十遍,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霎时心头一喜,立马从床上坐起。鹤丸兴冲冲地往门口看去,瞧见的却是光坊和山姥切的身影。
……咦?
两人一前一后横抬着什么东西走进来。
鹤丸眼睁睁地看着他那位承诺过要救他的队友两脚捆上了麻绳,脸上明明只剩骨头,却不知为何能看出生无可恋。
烛台切还没完全睡醒,几次把绳子另一端甩上横梁都又落了下来。
山姥切沉默地接过麻绳,一次成功。
“鹤先生,”两人把组装好的骷髅又吊上去,回过神来的烛台切解释道,“这是主人的吩咐,把它跟以前一样绑起来。”
他接着说。
“也让您别闹过火。”
绑好绳子,他们俩就走出了房间。听着门锁再度落上,鹤丸看向倒吊着的骷髅。
骷髅也默默地看着他。
半晌,可能是因为气氛太过尴尬,骷髅抽出骨头,往旁边的墙壁敲出电码。
‘……要听我敲欢乐颂吗?’
*
“我也得感谢山姥切君呢。”
笑面青江的眼眸弯起。
“不然真等他们实行计划,加班的又该是我跟石切丸先生了。”
“不,”山姥切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没什么。”
“对了。”
笑面青江想起什么,“山姥切君说过,那具骷髅看到你以后就吓得想跑了?”
预感到他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山姥切警惕道:“我不是灵刀。”
“这只是巧合,”他坚称,“不要期待仿制品的灵力。”
一句“要不要加入夜间援助小分队”还未出口就硬生生被堵了回去,笑面青江无语凝噎。
他遗憾地看着山姥切,心道这种种迹象为什么还不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本质。
这样不就少了一个拖下水的对象了吗?
笑面青江转而认真地考虑起另一个方向。听说人类有一种催眠疗法,有些书籍的剧情也是利用催眠让对方混淆身份来达成这样那样和那样这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