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昂的声音忽然从门外传来,我一惊,赶忙从破碎的窗户翻出去,伏在窗户下面静观其变,同时也一字不漏地听他们说话。
特雷西大概对比昂这个决定多有不满,声音有些高亢:“为什么啊,比昂先生!您不能因为巴斯是您的血脉就这样袒护她!”
噼里啪啦的声音有些震耳了,我偷偷越过窗户,看到特雷西躺在几块碎木头里□□,比昂踩在他的胸口上,说:“小子,你要知道,我没有孩子。那个杂种是埃罗娜女神的猎物,要是把她弄坏了,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丢进白垩之森,听明白了吗?”
就算在白垩之森里面伊莱尔也不会有事的,我在心里说,但比昂和特雷西是否知道赫尔苏夫人的存在,这我就不了解了,不过总而言之,有了“埃罗娜女神的庇护”,伊莱尔暂时是安全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和那杂种一起就会平安无事?”
还没意识到是谁在身后,我的头就被人打了一木奉子,虽然有些迷糊,但意识还在,我挣扎着想要逃走,却被扯着胳膊拖拽到别处。头上的血流过眼睛,我用手抹了一下,然后跟来人推搡,只听到一声哀嚎,我的身体就被放空了。来人哭喊不已,捂着手臂逃走了。
☆、(七)
虽然我的头部遭到重创,但我并未因此昏迷,所以伤口的疼痛一直在折磨我。我清楚地记得,来救我的人是伊莱尔,因为我看见了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还有……
等等。
我晃了晃头让自己更加清醒,随后立刻得到伊莱尔的关心:“您还好么?”
“还活着。”我半开玩笑,心里却在想刚才的事。即使之前猜到伊莱尔的能力,我仍旧为此感到震惊,因为能把头发变成树枝的人真是太少了。
好吧我承认,除了伊莱尔估计再没有了。
“你让那个人看到什么了?”
显然伊莱尔对我的问话惊诧不已,大概是没想到自己的事已经暴露了,有些懊恼和后悔:“也就是怪物什么的……小把戏而已。您怎么会知道?”
我指指头上的伤,“先包扎好吗?我觉得我快要死掉了。”
事实证明不能跟伊莱尔开玩笑,一点都不能,伊莱尔现在的样子已经快哭了。如果要问我对伊莱尔的第一印象,我绝不会想到她是个爱哭鬼。
“开玩笑的,你看,”我把她的手按在心口,“这不是好好在跳吗?”
果然,伊莱尔眼底的荧光渐渐消失了,我微笑着,然后笑容僵在脸上。但是伊莱尔并未如我所料害羞起来,只是有些抽抽搭搭,断断续续说:“您、您不能开这样的玩笑。”
她是真的很害怕我会死。我答应她以后再不说那样的话,伊莱尔的表情才稍稍缓和,用不甚熟练的手法给我包扎伤口。
“好了。”她说道。我站起来照照镜子,顿时惊呆了。
“哦我的埃罗娜女神啊,”我指指镜子里被包扎得乱七八糟的我,“这是我吗?看起来像是活的木乃伊。”
伊莱尔脸色涨红,小声说:“对、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做得更好。”
“我可不想有下次了,被人差点敲碎脑袋的感觉可不怎么样。”
”那您想出门转转吗?“
“不,我觉得我需要静养。”
这句话倒是真的,毕竟在半人的世界我每次出门都会遭到不测,万一下次有把刀子捅进我的心脏,那我就再也不用担心会受伤了。
伊莱尔扶着我躺下,说了句稍等就出去了,我不知道她去干什么,只好望着天花板发呆。纳什与她擦肩而过打了个招呼,进来盯着我。
“你可真是个倒霉蛋,忘川。”
“够了我知道了。”
我没好气地挥挥手,这家伙进来就讨人厌,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他,干脆背过身看向窗外。半人的天空总是暗灰色的,似乎y-in云从没离开过,让我觉得十分压抑。我也问过纳什这样的原因,纳什只说最近埃罗娜女神不太高兴。
只是我觉得这不高兴的时间未免太久了。
“天哪……”
纳什发出惊叹,我不由得转回来,问:“又怎么啦?”
“忘川你……你的眼睛……”
“没瞎,有问题吗?”
“不不不,我是说,”纳什忽然手舞足蹈,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手指颤抖不停,“你的眼睛居然是酒红色的!”
我确信纳什疯了。我一个亚裔,眼睛除了褐色黑色外还能变红?
“你才有红眼病。”
纳什焦急地拿来镜子,说:“真的,你自己看!”
他说的像真的一样,我怀疑地接过镜子,然后瞪大了眼睛。那一双暗红色,像有果酒流动一样的眸子,我几乎不敢相信是长在我脸上的。
“这不可能!”我大声惊叫着,“我发誓之前我的眼睛都是浅褐色的!”
“但现在不是了,至少这个瞬间不是。”
伊莱尔冲进来,应该是听到我和纳什轮流的叫声,看到屋子里一切正常狐疑地问:“发生什么了吗?”
纳什似乎冷静下来了,坐在床边翘着腿向伊莱尔抛了个媚眼。伊莱尔只是莫名地皱皱眉头,我却忍不住做干呕状。
“没什么,小可爱,你可以去忙了。”
“我可不觉得。”伊莱尔小声嘀咕着,看了看木乃伊一样的我,“如果他对您做了什么,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把他打出融合型。”
“嘿,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