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亲王府的后花园是才翻修过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看的沈书娴目不暇接。谢家的花园已经不错了,但跟王府的一比就真成了渣,至于沈家的……暴发户都比不上,完全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商贩。
小轿到湖心亭子停了下来,六角亭,临水之隔却是个大戏台,席面已经收拾好,虽然男客女客没分开坐,席面却是分开的,沈书娴跟着郑王妃坐旁边小桌上,男客们一张大桌。沈书娴跟着入席,已经是春分时节,园中花草更茂盛之时,此处又是全园中心,真似一步换景般。
一行人刚刚坐下来,只见卫策跟着一个十四、五风岁少年过来。沈书娴跟着站起身来,只听谢延丰拱手道:「见过世子。」
沈书君和沈书娴也忙着行礼。
谢潜笑着道:「不必多礼,各位都是我父王的客贵,快请坐。」
谢潜先坐下了,谢延丰才跟着坐下,沈书君,沈书娴这才坐下来。沈书娴是头一次见谢潜,不由得多看一眼,谢潜比卫策小三岁,今年十四,个头却是不低,看着比卫策还要高些,样貌俊朗,娘是美女,爹是帅哥,基因很强大。
看他说话行事,虽然年龄还小,却觉得十分宽厚温和。看看谢衡,再看看郑王妃,沈书娴突然间觉得谢潜能长的温厚知礼,实在太不容易了。
介绍引见,沈书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见礼,主要是辈份不太好论。谢衡与郑王妃待卫策有点像儿子,卫策常年跟谢潜在一起,两人待他如子也正常。但卫策的辈份又在那里摆着,最后也就是胡乱见礼。
卫策看到沈书君和沈书娴显得十分亲切,笑着道:「沈大哥怎么突然带着妹妹上京了?」
沈书君倒是愣了一下,道:「你不知道吗?」
卫策摇摇头。
沈书君想想便直接问:「卫大老爷没有让卫大爷写信让我带小妹来京城吗?」
「呃……」卫策怔了一下,他并不知道此事,这话却是不能直言,只是笑着道:「我好些天没回家,并不知家中事。」
谢衡笑着道:「你也该回家一趟了,还有一件事正好说给你大哥听,卫三爷与沈姑娘的媒是我保的。就冲着沈姑娘的那句毒誓,若是不能嫁卫三爷为妻,愿长伴青灯古佛再不嫁人。这门亲事我定然会管到底。」
沈书娴顿时坐不住了,她就是现代女也是有脸皮的,谢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也能拿出来说,她真心觉得没脸见人。
众人也怔了一下,沈书君首先拉下脸来,谢衡却是笑着道:「这是沈姑娘的真心,两人都定了亲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多少女子扭扭捏捏,还真不如沈书娴这样爽快。
郑王妃看了谢衡一眼,吩咐身边的管事道:「难得今天天气也不错,听伎来吧。这个亭子小,就在前面台子上弹唱,我也好久没有坐下来听会曲了。」
「是。」管事应了一声,赶紧去了。
王府的歌伎们传来,个个色艺双绝,刚才的话题也掀了过去,沈书娴作为当事人,只当那话谢衡没说过,专心看歌伎表演。以前在淮阳从来没听过的歌曲,歌伎长袖挥舞时的脸旁身段更是迷死人。但说到身价,估计哪一个都能用银子比着本人打一个同样大小的。
「世人都说,易得有价宝,难得有情郎。」郑王妃突然幽幽的开口。
沈书娴愣了一下,只听郑王妃低头浅笑着,又道:「难得你有如此情义,但世间男儿多薄幸,千万别芳心错付。」
沈书娴怔了一下,差点脱口想说,她就是芳心错付了,被伤害打击了,她以后的芳心也只会付给男人,肯定不会付给女人。百合请不要来找我啊……小心肝颤了颤,沈书娴好一会才开口道:「谢王妃提点,我与卫大哥相知相交,我信得过他。」
「难得啊……」郑王妃似乎有几分感叹,道:「最迟明后天,你会收到定远侯府的请贴。」
「谢王妃。」沈书娴轻声说着,心里万分感慨,怪不得她刚才就觉得谢衡与郑王妃这对夫妻怪怪的,原来是……怪不得如此和谐。
歌舞表演,吃饭坐席,闹到半下午,谢延丰也终于起身说要走。沈书娴心里大松口气,在谢家住着虽然无聊,但谢家多么的正常,不管温和的谢太太,还是有点小小看不起她的谢姑娘们,大家都在高门大户这个套路中。郑王府这样的,正常人真心消受不起。
怪不得卫策行事豪迈,不拘小节,估摸着也是常混郑王府的关系。幸好只学到了豪迈这一条,要是其他的都学全了……不敢想像。
谢衡没留客的意思,却是看向沈书君道:「你也走?」
沈书君笑着道:「打扰王爷多时,是该回去了。」
「我是说,你还继续在谢府住着?」谢衡问。
谢延丰笑着接话道:「在下家庭人口简单,方便沈兄与沈姑娘住。王爷府上留下沈兄容易,留住沈姑娘只怕有些不方便了。」谢潜十四,卫策十七,都在王府住着,留住十五岁的沈书娴怎么看都不合适。男男无所谓,女女也无所谓,男女则是大防。
沈书君也在旁边点头道:「已经打扰谢大哥了,如何敢打扰王爷,等哪日王爷空闲来,我再来给王爷赔不是。」王府就是金子堆成的,他也不敢带着沈书娴过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