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倒是愣了一下,随即道:「你倒是明白,那就快些跟我们走。」
「此事与我家小妹无关,还望大人手下留情。」沈书君说着,他进去不出来还没什么,要是沈书娴没出来,那就没办法了。
「谁理会你这些,全部带走。」来人喊着。
几个捕快冲进去,屋里本来就没几个人,此时全部带了出来。沈书娴心里叹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下是躲不过去了,道:「我们跟你们走就是了,何必难为几个下人。」
「全部带走。」为首那个挥手说着。
沈书君心里气愤不过,却也坦然了,道:「不劳几位大人,我们自己走就是了。」
前头几个护院带路,后头捕快押着,出客栈门的时候,虽然是晚上,围观人众也不少。当日沈家来投宿就是漕帮帮主梁实厚带着来的,让他好生招待。此时见出了事,掌柜连忙打发小二往漕帮报了信,至于出了事他才不敢去打听。
虽然说了犯事押解,不管是护院还是捕快都挺客气。一行人在城中绕了几个弯,却没进官衙中,只是从一处后角门进,假山池塘,收拾的极为精致。沈书君虽然没进过这后花园,但从路径就能知道这是巡盐御史柴大人的官邸。
捕快在进后角门时就退下了,又有几个管事打扮的上来,押着沈家的小厮丫头另到别处。几个护院押着沈家兄妹只往园中走。沈书君留心园中路径,其实只看这花园大小,以及园中人丁,沈书君就知道,他就是有卫策的本事,今天也是跑不了。
过了莲桥,就是上下三间楼,正厅门开着,为首的护院通报道:「禀王爷,沈家兄妹带到了。」
「让他进来吧。」谢衡悠悠然的声音传了过来。
沈书君和沈书娴一前一后进到屋里,只见谢衡居中坐着,一身便服,神情悠然怡得。柴大人立于他身边,也是一身便服,明显是主仆有别。谢衡眼前桌子上,一壶酒,一个杯子,旁边还有一个托盘,却是放着一件金碧辉煌的大氅。
沈书娴眼尖,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日卫策赔灯送的那件,一共送了两件,其中一件沈书君给她,另一件去是当礼物送给了柴大人。刚才来者口口声声说他们盗财王府财物,虽然听着很像是栽赃,但这件大氅确实是卫策从京城弄来的,不会这么巧真是谢衡的吧。
「看到名贴时还以为是重名重姓,没想到真是你。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我特意去淮阳找你,你夫人说你出远门去了海口,没想到却在青阳相见。」谢衡有几分嘲讽的笑着,随即就把当日沈书信留给江氏的那封书信拿了出来,在手里把玩一番,猛然甩手砸到沈书君脸上,又道:「先从淮阳到海口,然后再到青阳,路上辛苦了。」
沈书君既不接话,也不慌恐,只是跪下道:「草民见过郑亲王。」刚才护院通报说是王爷,十年时间,这位主也己经从世子升为王爷。
沈书娴神色坦然,也跟着跪了下来,并不说话。
「你己经知道我是谁了?」谢衡神情有几分遗憾,随即笑着道:「也是,我的随身衣物你都能拿到手了,自然知道我是谁了。」
沈书君也瞧见了那件大氅,神情却不是很以为然,当上位前者想栽赃时,就是红口白牙说你偷了,那啥证据都不用,那就是偷了。像现在这样,好歹拿个物件出来,这都算是给面子的了。
沈书娴却是突然道:「这件大氅是京城卫家九爷卫策赔与我家的,只因为元宵那天,卫策小爷的小厮惊了马,打破了我拿着的玻璃绣球灯,后来就赔了这一件大氅。」
「卫策」谢衡有点惊讶,这件大氅确实是他的衣物,他真不是裁赃沈家兄妹。他本来就是微服出行,人海茫茫,短时间内寻个人并不容易。
其实这事说来真是巧,从淮阳回京城必经青阳,新任巡盐御史柴大人又是他举荐的。因为时间宽余,他就来柴大人这里坐坐,顺便看看有没有美人。淮阳那种小地方都有那样出色的兄妹,青阳是省会,应该有更多的美人才对。
他刚到柴大人就捧着衣服来找他了,这件大氅过年的时候他还穿过,柴大人见过,是外国进贡的西洋货,还是太后赏给他的。
柴大人就觉得很奇怪,这种大氅国内是不是只有一件他虽不确定,但能出现在皇宫里的东西,怎么会由一个商贾送到他这里来。他是怕出事,拿给谢衡看的,谢衡一看也愣住了,这就是他那件。
把礼单翻出来,上面清楚写着沈书君的名字,柴大人又描述了沈书君的长相。谢衡听得是又惊又喜,他特意去淮阳找没找到,现在沈书君自己送上门来,而且理由都是现成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不过他也有点好奇的,他的衣服如何到沈书君手上的。
沈书君接话道:「我家小妹与卫策小爷的三哥卫连舟订了亲,两家本是姻亲,自然相熟。」
谢衡听得笑了起来,道:「你倒是会攀亲,卫策这一辈的男子名字皆从竹字头,突然跑出来一个卫连舟,不知道卫策哪里认来的哥哥,要是他父亲知道了,定要怪责与他。」卫策是江湖人的豪爽性子,四处乱认哥哥弟弟也是有的,天下间姓卫的这么多,不是同姓就是姻亲。
不过此事若真与卫策相关,那就不意外这件大氅在沈书君那里。闯祸是卫策天生俱来的本事,闯了祸之后卫策从来不会一走了之,赔是必须的。卫策离家出走半年多,肯定不好回家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