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晏鸿章吝啬,而是别有深意的做法。一直以来,自愿来看守宗祠的晏家远亲,都是不会亏待的,并非是刻薄才给住这么简陋的地方,是希望晏家人来宗祠住的时候能够在这样简陋的条件中反省自己,知道今天晏家的辉煌来之不易,不忘晏家的本源是祖上从农村发迹,一步一步经过一代一代人的努力才成就了如今的晏家。
住的地方如何,水菡和晏季匀都不在意,两人只觉得在这种地方呆着特别舒坦。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入眼尽是大自然的景象,没有高楼没有汽车没有雾霭……回归纯朴的生活,心灵会得到一种奇妙的慰藉。尤其是,有晏季匀在身边,水菡脸上一直都洋溢着笑容,小嘴儿没合过……
想想也是,两人从住在一起开始到结婚,很少一起出门,至于游玩,更是一次都没有过。能和他在这里手牵着手走在乡间小路,水菡觉得,世界都是彩色的,农田山野都是春意盎然的……尽管这是冬天,有了他的温暖,一切都是美的,暖暖的。
在山路转了一圈回来,远远就看见房子上头在冒着炊烟,是到是晚饭的时候了。
水菡说,她想要吃井水煮的粥,还想要吃晏季匀炒的菜……
这小小的要求对她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晏季匀现在抛开了对水菡的误解,失去沈云姿的痛苦也被无形中化解了不少,自然心情大好,爽快地答应炒菜。
简单的家常菜才是令人倍觉温馨的。晏季匀d炒个芹菜肉丝。水菡很爱吃芹菜,以前晏季匀时常笑她太好养活了。
看守宗祠的老人也年过六十了,两鬓斑白,但身体精壮,精神矍铄,长期在这农村干活jiushi等于在锻炼身体,老人显得比同龄人更健康。
看着晏季匀和水菡在坝子里择菜,老人颇感欣慰地暗暗点头……难得晏季匀这么个大总裁,一点都不像是某些富二代那么娇生惯养。看他择菜的样子,明显是很有经验的,他还会下厨炒菜,这更是难能可贵了。老人想起自己如果没记错,晏季匀的父亲,晏展松,像晏季匀那么大的时候,据说是连厨房都不会进的……
“大少爷……”
晏季匀一怔,即刻回道:“三叔……您别这么叫,叫我名字就行了。”
“三叔”虽是远亲,但也知道晏季匀在晏家的地位,见他能对长辈这样有礼貌,内心也是y赞许。
三叔在板凳坐下,瞄瞄水菡,再瞅瞅晏季匀,黝黑的面容上露出憨实的笑意:“在这儿还习惯吗?会不会觉得冷,房间里我zhui了两个热水袋,水菡可别冻着了,她身子得顾着才行,这里不比晏家别墅,没空调,你们晚上睡觉注意盖被子,别感冒了。”
“谢谢三叔,我们会注意的。”晏季匀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三叔想得很周到,zhui了热水袋,水菡怀孕,在这乡下住,又是冬天,确实需要有取暖的东西。
“三叔,您……您把热水袋给我们了,那您和婶儿不用吗?”水菡晶亮的眸子望着眼前慈祥的老人,心想啊,这三叔可比晏家里好些个长辈要慈蔼多了。
三叔哑然失笑:“真是个乖巧的丫头,难怪晏鸿章和季匀都会疼你了。你放心,家里热水袋有好几个呢,够用!”
“嘻嘻……够用就好。”水菡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偷瞄晏季匀,见他也正瞧着她,一时间更是心如鹿撞。
三叔见水菡和晏季匀这眉来眼去的,不由得心生感叹:“季匀,你可是比你老爸强多了,知道做菜给老婆吃……你爸爸那时候要是能对你妈好点儿,她也不会那么早就……”最后的“死”字,三叔硬生生卡在了喉咙,只因他惊觉自己大意了……
果然,晏季匀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拿着的一根芹菜给他咔地折断!
三叔的话,勾起了晏季匀内心最深处的伤痛……是啊,母亲早死,若不是因为父亲fēng_liú成性,母亲怎会夜夜独守空房?若不是因为母亲亲眼目睹了父亲与一个女人在别墅里偷情,母亲怎会气得离家出走而发生车祸……
祭祖本jiushi对晏季匀的一种心灵煎熬,他一直都压抑着伤悲,在牌位面前敬香时,他几度都差点控制不住情绪……
现在祭祖jieshu,三叔无意中提起他的父母,他如何还能淡定得了……前边不到二十米远jiushi宗祠,他的父母,牌位都在里边!
水菡察觉到气氛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i,只能求助地望向三叔。
三叔十分懊恼,暗骂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今天是祭祖,晏季匀的心当然比平时更加敏感了。
三叔尴尬地笑笑:“季匀啊,你婶儿已经炖好汤了,赶紧进去炒菜吧,水菡也该饿了。”
水菡也急忙附和着转移话题:“是啊是啊,我好饿,芹菜都择好了,快去炒吧!”
晏季匀几秒后回神,眼底的悲恸被掩盖过去,很快又u了常态,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摸摸水菡的小i,淡淡一笑:“等着,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嗯嗯……”水菡一个劲点头,看着他转身进去厨房,她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只是她对于晏季匀的父母当年到底是什么情况,产生了那么一点好奇。
那是他的伤心事,看他刚才的表情就像是忽然下大雪一样,今天是不适合问了,希望他以后能主动告诉她吧……
晏季匀的厨艺果然不是盖的,简单的家常菜被他炒出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