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礼服也不是你动的手脚……哈哈哈哈……”
笑够了,蒋芷澜又忽地严肃起来,她伸出手直直指向南槿安厉声道:“南槿安!你以为你这般说本宫就会信了你吗?本宫告诉你,本宫不信!不信!”
南槿安却露出一个苦笑道:“你觉得如今,我还有什么理由再骗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信也由你,不信也由你。于我而言,却是什么意义也没有了。”
说罢,南槿安静静地闭了眼睛:“淑妃娘娘,臣妾有些乏了,您请回吧。”
说着,她便躺在床上,面朝墙壁,留给蒋芷澜一个冷漠的背影。
床边的蒋芷澜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她最终还是作罢,扶着碧桃的手,缓缓走出了华清宫。
“碧桃啊,本宫是不是很可笑?”出了华清宫,蒋芷澜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头顶一隅天空。
早春三月,浮云淡淡,柔和的阳光洒遍宁宫的每一个角落,可是,蒋芷澜却觉得比任何一个冬天还要寒冷。
碧桃低着头,轻轻地咬了下嘴唇:“主子,您不必自责,这些年,您为了慎嫔的病,也没少废心思。”
蒋芷澜摇摇头:“碧桃,你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两个人如今会变成这样?”
说着,蒋芷澜眼中便有泪淌下来。
她执起袖口,也不顾形象,直接朝脸上抹去,可是那泪水却像是怎么也流不完似的,越擦越多。
这些年来,碧桃甚少见她哭过。碧桃明白,她是真的在乎这份姐妹情,若不是在乎,她当年也不会因为礼服的事直接和慎嫔绝了交。若不是在乎,她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为着慎嫔的病情愁眉不展。这些,她从来都没有说过,可是碧桃都懂。
这么多年的委屈,悔恨,遗憾齐齐涌上蒋芷澜的心头,她就这样现在华清宫的门口,泣不成声。
而华清宫中,蒋芷澜离开以后,南槿安又缓缓地转过身去,红着眼睛望着乔月:“乔月,你说,当年若是本宫没有和父王的车架走散,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乔月亦是满眼通红,伏在她的床边道:“主子,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南槿安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是啊,都是上天的安排,这上天,最是会捉弄人了。”
说罢,她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乔月:“今日蒋淑妃怎么忽然过来问起当年之事?”
乔月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宫中今日倒是传皇上的新宠安嫔得了和公主您一样的病,怕是蒋淑妃是因着这个事而来的。”
“哦?”南槿安眸中现出一抹疑惑:“难道,她也是为人所害?”
乔月闻言面色忽地一变:“公主,您说,那个害安嫔的人会不会和害您的是同一个人?”
南槿安默默思量片刻道:“明日随本宫去一趟漱玉宫吧。”
乔月低了头道:“是。”
宇文冉谋反的心思越来越明显,近日早朝上,他频频出口同慕容璟烨顶撞,可是慕容璟烨虽有心除他,奈何时机还未成熟,慕容璟烨也只能暂时忍耐着。
因着要收集宇文冉的罪证,这些日子,宫中也时常不见苏玄影的人影。
今日夜里,苏玄影忽然带着暗月偷偷去了太和宫。
“这几个月来,可有收获?”
慕容璟烨坐在案前,将手中的折子合上。
暗月拱手道:“这几个月,卑职一直在收集宇文冉的罪证,迄今为止,卑职手中的证据足以将宇文冉抄家灭门,只是他与陈国勾结一事,卑职还未掌握足够证据,若是皇上想除去陈国,怕是还需要再等些时日。”
慕容璟烨手指轻轻地击打着桌面,沉默许久,他才抬起头来道:“暗月,从今天开始,你只给朕盯紧将军府就够了。苏玄影,你去带几个人去一趟陈国。”说着,他起身走到书架旁,从里面一个小暗格里取出一块令牌交到苏玄影的手中:“这是宁国的碟者令,有了这令牌,朕安插在陈国的碟者便可以随时听你差遣。明日一早你便动身,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必须将陈国与宇文府勾结的证据找出来。”
“是!”
苏玄影朝着慕容璟烨拱了拱手,便与暗月一齐离开了太和宫。
慕容璟烨揉揉发酸的鼻尖,拿起手边的折子继续看了起来。
吴广祥忽地从外面走进来道:“皇上,已经三更天了,敬事房的人已经在外面等了又一个时辰了。”
慕容璟烨放下折子,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夜已深了。
“去伊人宫吧。”
吴广祥领了命,便让宫人去叫了步辇过来。
慕容璟烨穿好外裳,上了步辇,由宫人抬着直接朝伊人宫去了。
慕容璟烨本以为黎落早已歇下了,可是他进了伊人宫,才发现里面分外亮堂。宫里的人没有丝毫休息的迹象。
慕容璟烨听宫人说黎落在偏殿,便领着吴广祥去了偏殿。他走进去的时候却见黎落带着云锦云棉二人正跪在一蹲佛像前敲着木鱼。
“这好端端地,怎地奉起佛来了?”
黎落闻见声音,蓦地睁开眼睛。她揉揉发疼的膝盖,在云锦和云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可是奈何跪太久了,腿有些麻,一时有些站不稳。
慕容璟烨忙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黎落有些委屈道:“跪太久,腿麻了。”
慕容璟烨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将黎落打横抱起放在内殿的小炕上,然后伸手放在她的腿上,为她按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