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纯贵人你们俩啊就把心搁在肚子里吧,咱们大宁气数长着呢,再不济,还有咱们宇文将军和宇文少将军顶着呢!您说是吧,?”
琉璃听她这般说,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她这些日子,本就因为心系战场上的父亲和兄长而寝食难安,如今被云这么一说,更是担忧,她手中捻着的佛珠蓦地一听,一双澄明的眸子冷冷扫向座下的三人,冷声道:“后宫不得干政,你们这般肆无忌惮地谈论前朝的战事,是完全不把本宫放眼里了吧?”
三人闻言,皆是身子一顿,讪讪低下头去。
琉璃又转眸望向蒋芷澜对面的空位,淡声问道:“贤妃今日怎么没过来?”
云琅婳坐着微微福了福身,恭敬道:“回,贤妃娘娘昨儿个夜里吃坏了肚子,今日还在床上躺着呢。”
她话音刚落,一直未说话的蒋芷澜面上却是闪过一抹嘲讽道:“云嫔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本宫和贤妃比邻而居竟对她生病一事浑然不知,倒真是惭愧。不过……”她似是犹豫了一下,又陆续道:“昨儿个傍晚,贤妃宫里可是热闹的很。”
琉璃听得她这么说,稍稍温和了的表情又严厉了几分:“云嫔,可有此事?”
云琅婳没想到蒋芷澜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己的谎话,被皇后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慌忙扶着笨重的肚子起身朝琉璃行了一礼道:“回,臣妾只知贤妃姐姐昨儿个吃坏了肚子,至于其他,臣妾委实不知。”
琉璃目光清冷地盯着她看,似是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却见她一脸诚恳地福着身,便摆了摆手道:“你坐下罢。”
云琅婳这才在若晓的搀扶下重新坐下。
蒋芷澜饶有兴致地把玩了几下套在手指上的银护甲,又坐直身子朝琉璃道:“昨儿臣妾听得落缳宫中又哭又闹的,想必是贤妃又在管教自己宫里的下人了,只是臣妾还听闻,长公主身边的夕云像是去了落缳宫,只是未进宫门便又回了禧祥宫。”
琉璃略一沉吟,又继续拨起了手中的佛珠:“贤妃这脾气,是该改改了。”
……
离了翎坤宫,安清绾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江温尔,与她并肩走着:“淑妃平日里最不喜挑弄事端,今日这是怎么了?”
“许是贤妃做得过了,连她也看不惯了吧。”
江温尔微微抬头,几只扑棱着翅膀的麻雀正从她们头顶飞过。
“这贤妃也真是,总是跟所有的人都过不去似的。”安清绾慢慢走在江温尔身边,临两人该在拐弯处分手时,却见江温尔跟着她一道朝东六宫的方向走,遂又开口道:“江姐姐不打算回锦华阁?”
“回去也是闲着,就想着去黎妹妹那里坐坐。你要不要也过去?”
安清绾轻轻地瞥了一下嘴,满脸不情愿道:“皇上昨儿个夜里说今日要去我那儿用午膳,总得提前回去准备些。”
江温尔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多少人求还求不来的恩宠,你倒好,满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安清绾淡淡道:“恩宠什么的对于我来说不过尔尔。若是可以,我倒真希望皇上对我不闻不问,对黎妹妹多一些关心。”
江温尔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以示安慰:“感情这回事,谁也强求不来。你所能做的,只能是先巩固自己的地位,然后再帮黎妹妹一把。”
安清绾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说罢,安清绾又朝江温尔道了声别,便在分叉口朝着漱玉宫的方向走去。
江温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凝望片刻,又转身朝伊人宫走去。
伊人宫内,黎落正坐在梨树下静静地研究着矮桌上的几张图纸。
江温尔在她身边坐下:“看出什么门路了没有?”
黎落摇摇头:“没有地形图,一切都是徒劳。”
“那夜楚王爷昨儿不是答应我们今日会将地形图交与你吗?”
江温尔从她手下抽出几张纸细细端详片刻,却见上面画着一些她看不懂的图形。
“黎儿,你画得这些都是什么啊?”
黎落接过她递过来的图纸摆在桌上指给她看:“这些是一些大范围设想的地形站,江姐姐你看这里,若战场地形为平原,咱们宁国的军队可分为三路,一路正面与敌人对抗,一路从侧面突袭,剩下的一路可以绕到敌人的后方,这样便可对敌国形成夹击之势……”
江温尔虽听得一头雾水,但黎落这一番讲解,她隐隐觉得这次黎落或许真的可以解宁国危机,她又不由得对黎落敬佩了几分,只不过敬佩之余,她心中也稍稍生出了些许怀疑。
她认识的黎落虽满腹诗情,但并没有这般杰出的军事才能,她认识的黎落曾那般喜欢着穆府的客卿墨子然,如今却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江温尔有些想不通。
于是她出声制止了口若悬河的黎落:“你讲这么多我也不懂。对了,前些日子,淑妃送了我几个凤梨,哪有时间去我那儿尝个鲜吧。”
黎落微微一愣,旋即抬起头来勾起一抹笑来:“江姐姐,你忘了吗?我对凤梨过敏的。你还记得吗?那年夏天,江伯伯从南方带回几个凤梨,咱们从未见过那般奇怪的东西,便偷偷溜进你家的厨房,偷吃了一整个菠萝,结果那日回家后,我便病倒了。”
黎落一双月牙眼越过江温尔望向远方,像是细细回忆那段时光似的。
听黎落这般说,江温尔心中的疑虑才彻底被打消。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