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席然的侧脸,他面色如常,但是语气却颇有些纠结。桓修笑了:“你心里不平衡了?”
“什……什么不平衡?”
“你觉得桓夜比起你这个亲生雌父来,现在好像更依赖我……心里不舒服?”
“怎么会!小夜喜欢你,你也照顾他,这是多难得的事……”
桓修不信,追问道:“这我知道,但这和我的问题是两码事。”
“……”说话间就开到研究院附近了,席然找了个停车的地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承认道:“……是有一点点吧。但这绝不是说我觉得这样不好!”
“我知道我知道,”桓修刚忙按住差点想要站起来的席然,防止他撞到车顶,“这种心情再正常不过了。”
难得今天三人出门早了些,桓修还有时间和席然在车里说说话。
“真的吗?”席然有些怀疑道,“想来还是我自己的问题。之前没有给桓夜提供一个好的环境也就算了,平时对他也不够亲切……我看到你总会摸小夜的头发,冲他很温柔地说话,他每次都笑得很开心。我就在反思我是否对他太严厉了。”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你不用怀疑自己,作为雌父你十分合格。”桓修想了想席然笑盈盈地摸小夜的脑袋,轻声细语说话的样子,突然打了个冷颤。
席然听了桓修的安慰,轻声叹了口气:“……养孩子真难,比c,ao作机甲上前线作战还要困难。”
“我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就总是惯着我,在家里父亲就属于唱黑脸的那种,总是来训斥我。当时上幼儿园……啊,就是三四岁的时候,换算过来应该比桓夜还小点吧。那会儿还很不懂事,因为做错事被父亲骂了一顿,母亲过来安慰我。当时只觉得母亲特别好,就冲他们大叫了些傻话,类似于……’我只要妈妈就好了,再也不想和爸爸一起过了’之类的。”
席然知道在地球,妈妈和爸爸大约就是雌父和雄父的意思。
“你看,桓夜和我小时候比,是不是懂事多了?”
“……那雄主觉得我该改改平时对小夜的态度吗?”席然看起来有些为难,他本来就不是擅长表达感情的那种类型,再加上他认为严格一些才能让小孩正确地成长,让他一下子变成“慈母”大概格外困难。
“你听我说完啊。当时父亲也没说什么,不过后来的那个晚上我半夜起来,不小心看到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流眼泪呢,”桓修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又有点物是人非的无奈,“这件事我记了很久。当时说实话真的被吓了一跳,原来一直那么严肃的人会因为我的那样一句话那么难过。”
“后来大了,再回头想想,他说的很多都是对的。只是他也和你一样,天生不是那样的人,总是比较容易被误解。”
“但我前几年的确没有照顾好小夜。”
“至少从我认识你开始,你一直很关心他。每天送他去学校,给他做早饭晚饭,在他犯错的时候会指出但是不会谩骂,难不成还有比这更好的父亲吗?”
席然犹豫了一下,想说“你”,但转念一想,自己从性格来看的确和桓修截然不同,也许他就该继续做自己“擅长”的这些。
“谢谢……每次都是雄主来开导我。”
“应该的。”桓修笑了笑,席然已经比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好太多了。不得不说,当初的席然心理肯定是有问题的,几个月相处下来,至少这种问题上只要自己稍微提点几句,席然就能自己想明白,这已经难能可贵了。
“这还是雄主第一次提父母的事情。”
“啊,毕竟之前没跟你说过我的背景嘛。而且这个世界的’我’又没有父母。”
“……抱歉。”席然有些歉意,地球那个世界里,桓修的父母想来已经在那场灾害中丧命了。这个世界里,桓修则干脆父亲早死,雌父生死不知。
“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
一定要说在地球留有什么遗憾的话,桓修想,大约是他从末世危机爆发前将近一年都没有回去见过父母。事情恶化后,他作为人才被政府监管起来,联系父母想要将他们一起接过来时对面却已经杳无音讯了。
难得感伤了一下,桓修也不准备再回首。毕竟已经逝去的人无法挽回,过好现在的日子才是真的。
“一不小心说太多了,不会影响你去军营吧?”桓修看了眼时间,担忧道。
席然检查了一下时间:“不会,现在出发的话,我预计比规定时间还会早五分钟就位。”
“真j-i,ng确,”桓修笑了一下,“一和你说起话来就没注意时间。对了,临别吻。”
桓修从副驾驶位上探过身子,轻柔地吻在席然的嘴唇上。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来让他有些伤感,现在这样的行为反倒让人觉得格外温暖。
“唔、嗯,雄主……”席然一如既往地对亲吻毫无招架之力,顺从地张开嘴唇任桓修索取。
“你这样……我不想让你去上班了。”桓修略带玩笑地低声说道。
席然愣了一下,很显然把玩笑话当真了,有些为难:“那我现在打电话给军部请假?”
“哦?可以吗?”桓修故意“得寸进尺”。
“其实刚到新岗位,最好还是不要缺勤……但是,如果是雄主不想让我去,我就去请假。”席然语气很坚定。
看得出席然内心肯定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