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嗯,很好,没有发热。”
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动作,学得有模有样,让人看了啼笑皆非。
他愣在原地,等着那双白皙无暇的手从他额上拿走,手心里沾染上了他脸上的黑泥,瞬间变得黑乎乎一片。
“你……”
“言小七!”
身后传来一阵愤怒的女声,小丫头听了肥脖子一缩,原本就短的脖子更看不见了。
“惨了……”小丫头皱着一张小肥脸,苦哈哈地望着他,“小哥哥我先走了,你不要睡在路边了。”
说完蹦蹦哒哒往外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将自己身上的披风和手上的小手镯脱了下来,一股脑地塞到他怀里,迈着小短腿飞快地跑走了。
他望着那个红果果似的小圆球蹦蹦跳跳走远了,将那件十分软绵温暖的小披风藏在自己身下,又将那支手镯贴身放好后,这才松了口气。
在他的世界里,一点点的小恩小惠都能成为谋财害命的利器。而这次,他却觉得一股暖流从贴身的带着温度的手镯那流经他的四肢,让他顿时充满了力量。
后来,他不再是那个路边快要冻死的小乞丐了,当他准备去找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就已经不在了,这个世间再也没有那个比雪还剔透的小丫头了。
这些年他用尽各种方法都找不到一丝丝她存在的可能性,直到后来,那个小家伙又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可他却没有认出来她。
他之前明明看出了小七眼底的隐瞒,可他却没有深究。要是他早一点知道她就是他一直要找的那缥缈的希望,他一定不会让她再离开他身边半步,将她牢牢锁在他的身边,直至他死去都不会再放手了。
可偏偏,他有一次将她弄丢了。
绝望再一次染黑了他的世界,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亮光,又抛弃他了。
他真没用。
要是她能回来,他一定,不会再弄丢她了。
“找!不惜任何代价!”
“……是!”
黑影走后,书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偶尔有水滴滴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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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板上,海风猎猎,吹得人满嘴的咸腥味。
将言蹊丢下海的时候,两人听到了身后人的阻住声,可手下动作实在跟不上脑袋反应速度,等他们回神之后,人已经被丢下海,还砸起了一阵激烈的水花。
“小次郎大人……”
小次郎脸上的慌乱还没来得及收拾,他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听得懂他们的话,他不该将人随便这样处理,必须要确定她死了他才能安心。
虽说她这样的情况,被丢下海之后,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可要是她能真的活下来,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很可能面临失败。好比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他不像临到头还出这样的茬子。
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听得懂他们说的话,而至始至终他们说话都没有瞒着她,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掌握着他们的机密信息!
可惜他喊得太晚了,人已经被丢下海了,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小次郎给他身边的男人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恶狠狠道:“我不是让你们等等吗?!”
两个人低下头,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红肿,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脚边,“小次郎大人,我们没听到……”
小次郎一想到言蹊要是侥幸活下来的后果,气得满脸通红,对着两人的心窝一人一脚将人踹到在地,“你们,都给我下海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一个个水性好的人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下海找人,可海水湍急,底下暗涡无数,就刚刚一会的功夫,言蹊早被冲出了老远,和他们的船隔了十万八千里。
巧就巧在,言蹊命不该绝。
当她即将陷入无尽黑暗的时候,身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浮了起来,正好被海边出海打渔的渔船上的人看到,顺势将人捞了起来,挽救了她一条小命。
只是因为泡在海里的时间太长了,再加上,她正值特殊时期,虽说有123言情小翅膀在不至于侧漏,可在冰冷的海水里跑了那么久,当晚她就发起了高烧。
渔船上大都是糙汉子,再加上船上没有任何对症的草药,好在他们出海没多久离海口不远,当即就决定返航。哪怕这次出海还没有任何收获,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返航回家。
哪怕是在这样的乱世,人命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船长也就是这个沿海小渔村的村长,这次他们出海没有任何收获,还因为一个人要立刻返航,这是他拍板下的决定,依旧觉得对不起大家。
出海一次都不容易,大家都盼望着能有所收获,好在这乱世之中能养活自己一家人。
老船长沉默地抽着旱烟,望着无边的大海,黝黑的脸上刻满了风霜的痕迹。
“爹。”大牛看着自己爹坐在船头,不停地抽着烟就知道他心底的不好受,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大家都没有怪你,这片海那么大,我们遇上了总不可能见死不救。”
老船上点点头,“李大娘说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大牛想起那张剔透白皙的清秀小脸,黑乎乎的脸上飞过一抹看不出来的红晕,“换下了湿衣裳,只是情况不大好,受了寒高烧不退。”
“我们尽我们的努力,听天由命吧……”
老船长望着波光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