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顿地问。
“哪有……哪有什么大事?”
姚舒华干笑两声,被姚文国的视线看得心里一阵发虚。
“哦”
姚舒华腿肚子开始转起筋来,一抽一抽的疼。
大哥居然连肖芒都知道了,难怪他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干脆利落地回了滨城。
还浑身带着一股难言的煞气。
他这是兴师问罪来了呀!
再瞒着也没用,再说也瞒不了什么。
既然他知道肖芒,自然也知道了肖芒的身世,至于自己对肖芒做的那些……姚舒华胸口砰砰狂跳着,眼底的恐惧压都压不住。
她根本没想过远在千里之外的大哥,居然会为了那个小贱货,扔下工作赶回滨城。
此刻,姚文国的目光愈发凌厉。
“不说?那我现在就把文军和文平叫过来。”
“别别别,大哥,我说,我说……”
横竖今天都逃不过一劫,与其让弟弟都跑过来,看她这个大姐的笑话,还不如她自己从实招来,说不定还能求个宽大处理。
“肖芒那小贱……”
惊觉说错了话,姚舒华及时刹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那姑娘厉害得很,我根本就不可能拿她怎么样。虽然她说自己是舒梅的女儿,可那只不过是一面之词,身世是真是假都还没最终搞清楚。肖芒和她那个妈,叫做苗凤兰的,都是骗子。一切都是她们母女两个设的局,就等着咱家人往里跳。大哥,你可千万不能信啊!”
说完,她猛然想到什么,一转身扯住姚老太太的胳膊,猛晃了几下。
“妈,您快帮我说几句呀!当年舒梅生产时,待在她身边的不就您一个人吗?您最有发言权了。再说,说肖芒不是舒梅孩子的,也是您啊!”
姚老太太却仿佛失声了般,僵着脸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当年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她比谁心里都清楚。
二女儿生产时,她根本就没在身边,那时她正心急如焚的寻找肯收养的人家,想等孩子一生下来就送走。
要不是后来姚舒梅及时醒来,以死相逼,外加上找的那家人,一见是女孩改了主意,翻脸不肯再收养,连姚瑾都不可能被从安平镇带回来。
至于当时究竟生了几个孩子,她是真的不清楚。
之前之所以敢发狠把肖芒赶出去,敢拍着胸脯扬言肖芒不是姚舒梅的孩子,她仗着的无非是自己在家里绝对的权威。
可现在,大儿子回来了,一切都不同了。
要说这个家里最让她打怵的是谁,一个就是自家老头子,一个就是面前的大儿子姚文国。
打小她这大儿子就少年老成,性格看似成熟稳重,但一发起狠来,连她这个当妈的都觉得头发发麻。
此时,姚文国凌厉的目光定定望向她,仿佛带着穿透力,直接看到她心底。
姚老太太顿时觉得自己心底那点隐秘的心思,全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丝毫不剩。
她还怎么敢多说一个字。
然而,这时姚文国开口了。
“妈,舒华说得是真的吗”
“我……我……我……”
姚老太太“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姚舒华立刻慌了神,晃着她胳膊的手更加用力。
“妈,您快说话呀!当初不是您说的,肖芒肯定不是舒梅的孩子,是她们母女两个在说谎,想攀上咱家吗?您怎么不说话了。”
姚老太太有苦难言,脸色跟走马灯似的来回变换,煞是好看。
姚舒华再迟钝,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不对头,她蓦然间向后瘫倒,摔在了病床上。
老妈,您真是要坑死我啊!
她在心里惨嚎着。
姚文国心里早就清楚是怎么回事,老太太的反应更加说明了真相。
他气得扶在椅子上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身经百战,统领着几万名军人的一军之长,何种大场面姚文国都见过,哪怕泰山崩于前,他都能做到色不变。
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刷地站起身,脸色森冷的可怕。
“你们两个,实在是太过分了!舒梅这些年过得有多苦,全家人都看在眼里,自从小瑾离去,她过得那叫什么日子!知不知道肖芒的出现,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视线落到姚老太太身上。
当年姚舒梅和小瑾亲生父亲的那段往事,家里除了姚老太太外,知道的最清楚的就是他了。
可他那个时候刚被提拔为营长,铆足了劲儿在工作上,对家里事情过问的少了些,等他得到消息的时候,二妹已经怀了孕,而孩子父亲也因为qiáng_jiān未遂,被判了死刑,最后还是他动用关系,给改判为死缓的。
他犹记得二妹扑倒在自己面前,哭得像个泪人一般。
那时姚舒梅被关在家里,是那个男人的同窗同学,也是她的同学,想尽一切办法把他不日将被枪毙的消息,偷偷递进了大院里,告知了姚舒梅。
二妹挂满泪水、痛不欲生的脸,时至今日,仍好似浮在姚文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