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无相薄唇抿了抿,视线掠过一行挂着恭维笑容的人,视线最后停留在宫门口那一匹白马上。
那是一匹全身通透白色的马儿,毛色雪白,体型剽悍,一看就是良驹宝马。
霍辰霄一身银甲,腰佩长剑,一手按剑,一手紧执马缰,身形笔直如画。
尖锐的下巴像是隐入鞘中一把利剑,斜长的丹凤眼中直射出锐箭般的视线,足以将所有人都冻结在百步之外。
苏无相托起下巴,心底笑了笑,难怪他身边没有半丝人影。
就在苏无相深思时候,背后又传来一阵马车滚滚声。
“六王爷到——”
慕君嵘?
苏无相心底笑意更甚,看来这一次自己所料不错,今日早朝必然是和慕君嵘有关。
慕君嵘身为一国王爷,身份高贵,照理说,应该会受到很多人朝拜,但是那群大臣问候的声音却还不如问候苏无相这位相爷的声音大。
其中还夹杂着几个身份高贵的,从表情上看去,似乎极度心不甘愿。
“臣等见过六王爷。”
“免礼。”慕君嵘从马车上被人搀扶下来,一身宽大白袍穿在他身上,将他身形衬得越显单薄清瘦。
先前那次回京宴他也被提名过,所以那些大臣们都对这个王爷还是稍有耳闻的。
都说这六王爷从小生活在边外,一身病态,现在一见,果真是个货真价实的病秧子!
慕君嵘游目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觅见苏无相的双眼亮了亮,云淡风轻朝她走了过来。
“相爷早!”人前规矩不能费。
“王爷也不晚!”苏无相回之一笑,只是在看到他背后那一抹红色身影后,笑容即可僵硬在了嘴角。
“哎呀,原来大家都到了,真是早啊!”手指放在唇边,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此人正是花渭水,他只是走出来了马车,背抵靠在车壁上,一副被剔骨柔软如泥的慵懒随意。
看他样子,不像是来上早朝,反而想是出门逛街一样。
不仅是苏无相惊住,就连那群大臣也都集体震惊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当事人这才后知后觉到气氛有些不正常,眯睡的双眸幕帘一样渐渐拉开,掠过那群朝臣,最后落在苏无相身上,熟络的招收,“阿相,你也这么早。”
轰——
犹如一道惊雷过体,苏无相整个人都被劈倒在原地。
而那一群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群臣闻此再度陷入震惊之中。
早朝面圣,岂同儿戏?
当朝权相,却出口侮辱。
哪里冒出来的混帐东西,不要命了吗?!
最后,那些人视线全都落在苏无相脸上。
只见她一张好看的脸青白交错,双肩颤抖着,像是气得不轻。
可是肇事者似乎还毫无自觉,走过来关切道:“阿相,你身子在颤抖,是生病了吗?生病了就要好好在家躺着,怎么能出来乱跑呢,这样不爱惜自己,让我可怎么办呢。”
状似头疼地摇摇头,作势伸出手去。
去被苏无相劈头一阵怒吼给吓得退了回去。
“本相不想见到你,给我滚!”
花渭水一副很受伤的表情,“阿相,我只是关心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关心她?
苏无相听了险些没吐血,满眼怒火灼烧着。
尤其当他嘴里左一句阿花右一句阿相叫出来时,更是逼的苏无相抓狂。要不是现在是在宫门,而面前又有这么多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跟他大打出手。
“阿相,你怎么了?别不说话啊,我真的只是关心你,担心你身体而已,你……”
“闭嘴!”苏无相怒声呵住。
花渭水被她阴沉的脸一吓,像是真的被吓住了一般,规规矩矩闭上了嘴。
看着她那双眼像是受了惊吓一样,维诺惶恐。
他会受到惊吓?
打死苏无相都不信!
果然,一抬头,就抓住了他眼底那一抹深层的笑意。
袖中双手握了又握,苏无相努力平息这心底的怒火。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惹怒自己,看自己在众人面前失态。
她坚决不能如他愿!
深深吐纳了几瞬,苏无相终于调节好气息,又恢复到一贯的平静淡然,像是刚才那一幕都不过一场幻觉,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无相……”慕君嵘见她脸色不好,靠近她,略显担心。
她微不可见摇了摇头,不留痕迹后退了半步,刻意拉开距离。
大庭广众,又是文武朝臣眼目下,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
慕君嵘迷惑的看着她,留在脸上的温笑逐渐变得清淡,好看的一双眸子注视着她,像是深思。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候,宫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一位公公领着几个宫人出门迎接。
“早朝时间到,各位随奴才进去吧。”
说话的正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公公,单姓李,是东帝的贴身公公,也算是圣颜前的红人,难怪语气那么高傲了。
乾坤殿,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下面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知是谁走出朝列,“臣等礼部侍郎,有事启奏。”
“念!”
“长尧与南真这一战结束,我朝应该尽快与其重修旧好,以显我朝胸怀。”
苏无相一听,眉头不由得一皱。
“陈尚书这是什么话,长尧蛮子公然挑衅我南真,现在好不容易给了对方下马威,以彰我国天威,你却在现在提出修好,